人,再龍套不過,她卻非要拉著他做主角。最後戲演砸了,而他們,不歡而散,各奔東西。
“小安憶,還有我。”譚九非張開手臂,他胸膛寬闊,幾乎能輕易地將葉安憶真一個人都圈在胸口。
唐嘯東一直捏著那一把紙屑,拽得掌心都是汗水,也沒有鬆開。園丁司機禮貌地同他打招呼,從前,他雖然不會開口,卻也總會象徵性地點一點頭,以示回應,而當下,他彷彿很急,連抬頭看他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拉開書房抽屜,裡頭原本放著一個牛皮袋,袋子裡裝著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他還記得那天,他出差回來,原本以為葉安憶會像從前的無數天一樣,做了飯,應該還會等著他。她總能記住他的每一次出差歸來的日子,甚至比雲菡白記得更清楚。
他竟是給她帶了禮物的,這是第一次。拍賣會上看到的翡翠玉簪。雲菡白是不喜歡這種東西的,她熱衷華麗而璀璨的,而葉安憶,一直喜愛圓潤典雅的。他第一眼便決定買下來,他知道,並不是因為想到了雲菡白,而是…突然冒出來的她。
可是家裡很安靜,明明只少了一個人,可就是安靜得令人窒息。沒有葉安憶熟悉的身影,而書房的桌子上躺著一份薄薄的紙,是他新婚之夜丟給葉安憶的,她始終裝作沒有這回事,不提不想,後來,他也沒有提過,只隨手丟進這個抽屜,連鎖也沒有上過的抽屜。
日更一日,連他都不曾再想起自己的書房抽屜裡還躺著一份這麼傷人的東西,卻…被她翻找出來,不只是翻找,上面空白的地方儼然已經簽上了名字,時間正是今天,甚至,就在前一刻。
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愕然,然後是蓬勃而起的怒火,只是葉安憶,有一星半點的反抗,他便會產生背叛的錯覺,而云菡白,從不會讓他有這樣的念頭,又或者,他沒有那麼在乎雲菡白的反抗,甚至背叛。
他覺得自己是氣瘋了,揮手便籤下了自己的名字,鋼筆尖利的頭劃破了紙,暈開了一灘墨跡,只是片刻,氣便消了,他想要撕毀,卻又忍住了,將協議書放回牛皮袋,丟進抽屜裡。
可是現在,牛皮袋不見了蹤影,只有唐嘯東為葉安憶買的那份禮物,靛青的錦盒襯著硃紅的抽屜,顯得那麼可笑。
“唐先生。”秦姨抬頭看見唐嘯東擋住她的去路,有點驚訝。“這幾個月…我不在的時候,有誰來過?”他冷淡的口氣有點駭人。
“雲菡白小姐來過好幾次,都是直接去了花園裡照顧她種的那些花。”秦姨戰戰兢兢地回憶,“還有就是…太太,回來過一次。”
“太太?”他眼睛微眯,帶著幾分質疑。“就是葉安憶小姐,前幾天您出差的時候。”秦姨笑了笑,她同葉安憶素來親熱,“說要拿點東西,就上樓去了…書房。”
唐嘯東的面色忽然差下來,秦姨似乎不知所措,有點緊張地詢問:“先生,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那天太太離開的時候也沒拿什麼,單一個牛皮袋子而已。”
“牛皮袋?”唐嘯東反問,那種口氣,簡直要將人凌遲。“是的,黃色的牛皮袋,太太走得很急。”秦姨大氣也不敢出,擺了一副我是知無不言的模樣,“還有一位先生一直站在門口等著她,眼睛是藍色的,有點像外國人。”
“唐先生…”秦姨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而唐曉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一步一步往樓上走,腳步平實,看不出一點奇怪的地方。
最近幾天葉安憶耳根清淨不少,因為聒噪的譚久非被校長欽點,帶去歐洲一月遊了。當然不是真的陪校長遊玩這樣帶有頗有基情的事宜,而是,校長訪問歐洲名校,此時就需要一個翻譯了,譚久非就是那個精通幾乎歐洲所有語言的奇葩。不用每種語言帶一位翻譯,對於只會說鄉土氣息濃郁的普通話的校長來說,簡直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