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瞥了下一言不發的季凌陽,對他的沉穩很是讚賞,而後轉回頭,貌似不經意地向蔡經理問道:“百成企業的訂單這一季準備下多少?”
“呃,這個……”蔡經理支支吾吾,他成天只會拍馬屁和玩女人,遇到公文只會蓋印章,經理這位置還是他在黎風乾了二十年後,因為季凌陽帶來的好業績,讓他由副座扶正,怎麼會去注意公文上寫些什麼。
“電腦主機兩百臺,印表機三十臺,路由器……”季凌陽清晰且沉穩地將百成下一季的訂單念出,這個案子,他半個月前才確認,印象仍深。
“那鐵路公司的採購案呢?什麼時候投標?”總經理續問道,眼光還是看向蔡經理。
“鐵路公司……”蔡經理拭了拭額際的冷汗。
“下個月十五日,早上十點鐘開標。我們公司提出的報價單,會在下星期以前交到總經理手上。”季凌陽再次開口拯救那個緊張到快脫水的米蟲上司。
“蔡經理,我看季組長比你還清楚整個業務部的運作嘛?”總經理仍舊掛著和煦的笑容,只是眸底透出了些冷光。“我聽說蔡經理時常搶下屬功勞,對公事也不甚用心,我看這件事或許不是空穴來風,有好好調查的必要。”
“這……我……”心虛的蔡經理一個反駁的字都吐不出來。
季凌陽冷眼看著總經理今天清算的行為,忽然腦中閃過一絲靈感──上達天聽?那小女孩……
“今天散會。”再不給蔡經理任何機會,總經理一句話定案,起身走人。
待他離開,業務部的同仁也準備作鳥獸散,收拾起桌面上的東西,並關掉幻燈機的電源,此時蔡經理還站在會議桌前發愣,連背後的投影螢幕向上升都沒感覺。在眾人離去前,他忽然往桌上猛力一拍。
“是誰!你們是誰告的密?是誰在總經理面前汙蠛我?”他不分青紅皂白地質疑所有下屬。
每個未離開的同仁都是搖搖頭,雖然在心裡暗自高興他終於有了報應,但目前他仍是上司,只有先忍耐。
“一定是你們其中一個!否則總經理怎麼會突然對我開火?我告訴你們,只要我是經理的一天……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一陣陣憋不住的噗哧聲突然交錯在蔡經理撂下的狠話中,每位看著他的業務部同仁都是很想笑又不太敢笑的模樣。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他又是一吼。
這一吼,像是觸動什麼機關,在一道憋不住的笑聲傳出後,情況轉變為鬨堂大笑,唯一保持冷靜的季凌陽,也是一臉怪異。
“蔡經理,咳。”他清了清喉嚨,指了指蔡經理背後上方。“你的假髮被‘釣’起來了。”
蔡經理順著他指的方向回頭,赫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迷人秀髮”不知何時被黏了條線接在投影螢幕上,等到會議結束,螢幕向上升起收回,順便也把他的假髮給釣了起來。
這下他隱藏多年的條碼頭,全曝光了。
又羞又窘的蔡經理連忙想抓下吊在上頭的假髮,奈何他的五短身材不靈光,任他在下頭又跳又構的,還是拿不到。
這副光景又引來另一陣大笑,連季凌陽都憋不住笑意。這當下,他終於明白那佯裝倒水的小妮子,在離去前給他的那記調皮眼光代表著什麼了。
“你實在太頑皮了!”
在業務部茶水間抓到肇事逃逸的小逃兵,季凌陽冷不防賞了她一記爆慄。
“噢!你欺負我!”雖然不痛,黎燦還是撫著頭頂,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欺負你?你不要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他喟然搖頭,“你那樣整蔡經理,要讓他知道了,你在公司就完蛋了你懂不懂?”
“我才不怕!”反正她有老爸罩她。
“你……”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