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厲瞧著他們渾身顫抖著連帶著端著託盤的手抖抖抖連帶著金玉盞磕碰發出脆響,眼神愈發陰鬱,壓低聲音:「嗯?」
不鬱的一聲反倒是讓史榮等人鬆了口氣,生怕耽誤事更惹了皇上不快,迅速進去將一盤盤珍饈無聲無息擺上膳桌,在皇上沉沉的目光注視下抖著手腳退下,等殿門一關,差點手腳一軟倒下。直到走出好幾步才覺得躲過一劫,同時疑惑他們這般失儀,皇上這次竟然沒責罰他們?
謝明澤聽到門關上也沒敢動作,直到褚厲走過來撩起帷幕,謝明澤談談頭看到沒人才鬆口氣。他鼻翼動了動就被食物的香氣吸引,隨口問了句:「剛剛怎麼了?」他好像聽到有小太監顫抖著嗓子喊皇上,像是做錯了事一般。
他雖然這麼問顯然心思沒在這上頭,已經下了龍榻到了膳桌前,褚厲跟著他亦步亦趨走來,在他身旁落座,看他卻沒先動手而是看向他,眼底的笑意愈發溫和:「吃吧。」
謝明澤也沒再客氣,選了自己喜歡的吃食大快朵頤,等吃了好幾塊緩解了飢餓感,才發現褚厲沒動筷子:「你不吃?」
褚厲道:「已經用過了。」
「是嗎?」謝明澤卻不信,只是瞅著他,大有他不吃他也不吃的意思。
褚厲這才撿起銀箸,夾了最近的素膳吃了一些。
謝明澤看他吃也沒注意,等終於酒足飯飽才覺得活過來,想來他除了喝合巹酒時吃了一些,這都多久沒吃東西了?說起來也怪身邊這廝,拉著他沒羞沒躁……說到這,忍不住睨了身邊人一眼,發現褚厲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忍不住耳根一紅:「我想沐浴。」
雖然胡鬧的時候被這廝抱著洗過幾次,可跟正兒八經沐浴不同,再說他自己覺得是一眨眼睡一覺的功夫,到底躺了一年,雖說身體保持一年前的狀態不會改變也不會有異味,可心理上的感覺確是不同。
不喜卻總覺得不舒服。
褚厲原本放在一旁寬袖裡的手一緊,面上卻是掫揄:「我陪你?」
謝明澤耳根更紅:「誰讓你陪?洗個澡而已。」
褚厲故意逗他:「當初我腿不便的時候,阿澤也是替我沐浴過的。而且……你我已是夫夫,何必這麼……」
謝明澤被他這麼一提自然想起昨夜的胡鬧,更是聽得頭皮發麻,滿臉發紅,上前迅速捂住褚厲的嘴,無奈頭疼:「你怎麼突然話這麼多了?」以前沉默寡言的王爺去哪兒了?
誰知他本來坐在那裡,因為要捂著褚厲的嘴以至於單膝撐在椅子上,上身前傾,他身上的衣服本就係的不緊,讓本來只是逗逗他的褚厲眸仁深了深,乾脆單手攬著他的腰往懷裡一摟,謝明澤沒注意順勢就坐在他懷裡了……
……
不知過了多久,謝明澤重新躺在龍榻上,身上是重新換好的衣袍,頭髮也濕漉漉的,被某人坐在一旁正耐心拿了幹巾擦拭著,氣得謝明澤不想理他。乾脆翻個身打算背對他,只覺得腰一酸,僵硬異常,更是惱羞成怒錘了一下龍榻,一年不見王爺已經不是以前的王爺了,美男計竟然都用上了!
可恨!可嘆!他這個沒出息的!
怪只怪褚厲這廝竟然學會扮可憐,對方一提這一年獨守一具沒有呼吸的……
謝明澤這內疚勁兒一上來就被人得逞了,當然,他也的確不得不承認自己沒這麼牴觸除了內疚,也有著自己一年前沒察覺到的……早就已經心軟,只是等醒來看到褚厲守著他躺在那裡的目光讓他以前躲避的態度擺在眼前。
他以前不肯承認,是怕褚厲日後當了皇帝之後如同上輩子原身的遭遇,他怕自己會看到褚厲後宮佳麗三千,可時隔一年,對方卻願意娶一具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人,這份情意讓謝明澤已經讓睜開眼的一霎那就知道自己敗下陣來。
褚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