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辛妍君向護士說。
對面李承元聽她開這個口,比她更緊張,說:“你千萬別手抖。”
“李承元,你以為我沒拿過手術刀嗎!”
同學最瞭解同學嘛。醫生圈裡常愛說的話,當年誰誰誰同班那個同學,誰不知道他哪兒哪兒不行的,千萬不要找他看哪個病幹哪個活。
李承元先默住了,等那位辛同學自己動手試試。
喊了聲,是給自己打氣。這點,辛老師沒說,謝婉瑩和嶽文同在旁邊看出來了,辛老師真的如李老師所說的,手在抖了抖。
這個給人的腦袋開刀的事兒,確實和在人的胸前上開刀有點兒不同。辛妍君的眼睛不敢去看傷者的臉。給人腦袋開刀最可怕的是,和患者的臉靠的太近了。如果是熟人,一眼能看見熟人的面孔,能讓術者直吸一口冷氣。手術巾為什麼不鋪得更緊湊一些,讓她徹底看不見傷者的臉。
不,實際上,術巾蓋是蓋掉了傷者的頭的。只是,手術刀要下的這個頭皮讓她腦子裡好像能很快聯想到那張人臉出來。
“辛老師。”謝婉瑩的手伸過去握緊住了老師的那隻手,“我說下你就下。”
這是學生指揮老師了?亂彈琴。肖揚站在旁邊預想國協的人要翻車翻徹底了,嘆口氣。
“下。”謝婉瑩吐出這聲。
辛妍君手拿的刀子往下。
周邊宣伍的人見著,只能呼的,抽了口大氣,是沒想到他們一幫人動真格了。
鋒利的尖銳刀鋒,點下頭皮,有血溢位。謝婉瑩和嶽文同手拿的紗布幫助老師擦下刀口的血,準備下一步操作。
國協這幫人究竟行不行?周圍站的宣伍人一雙雙眼睛,進一步盯緊手術區域。
緊張時分,肖揚察覺到什麼回過頭去。緊跟著,果不其然被他敏銳的視線捕捉到王醫生貓在角落裡鬼鬼祟祟的影子。
眼瞅著自己被發現了,王醫生探出個腦袋,有點躲不下去。其實他當時藉口走開,是為了迫使國協的人轉院,沒想到最終逼成了人家自己動手。
和肖揚一樣,眼前這個場面是不是他預想中的。他的兩眼盯著瞅著國協的人,心裡想著一個呼吸內科的醫生帶的兩個實習生,從哪來的勇氣做這個非專業的活。
是有底氣了。謝婉瑩和曹師兄透過電話後,忐忑的心安定了。想想那時候輔助任老師做的搶救,東西不齊全呢。不像現在他們是在人家醫院裡操作,要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也有其它後備力量。當初任老師是被逼到拿普通電鑽來鑽。普通電鑽與醫生專用的電鑽一個最明顯的不同是,醫生用的醫學專業鑽,為自停顱骨鑽。
自停顱骨鑽可以在接觸顱骨這樣的硬物時自己轉,當顱骨鑽透後接觸到硬膜時自動停下,這樣可以避免傷害到腦組織。現在哪有臨床醫生需要用普通電鑽來鑽。
莫怪上回曹勇必須激勵同學出手,不然任崇達真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