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複雜,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滿清一朝,父子兩進士的家族屈指可數。李鴻章的老師曾國藩是三甲“同進士”,李鴻章的父親李文安與曾國藩是同年的三甲同進士。李鴻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勝過老爹和老師,考上了二甲13名,成為了正牌進士。論出身,那是非常不一般。
這出身在新政府裡面可一點幫助都沒有,甚至是有害的。而李鴻章被韋澤親自接見,還被稱為“對封建制度非常瞭解”。李鴻章就不能不來平素沒什麼交情的韋澤紅人左宗棠這裡尋求解答了。
“原來如此!”左宗棠恍然大悟。韋澤的率直簡直是驚世駭俗,左宗棠也不得不佩服一下。仔細一想,左宗棠也釋然了。光復黨的這幫人在傳統做官的水平可以評價為“一塌糊塗”,這群泥腿子放到滿清時代根本別指望做官,做官之後也只會被人坑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搞工業他們比滿清的官員強太多,和封建君主打交道,這些人沒一個是合格品。
“陛下從不會讓同志們猜心思,他既然親自見你,一定會給你具體的指示。”左宗棠答道。
“陛下的確給了明確指示。只是這些指示的工作兩三年內定然完成不了,若是給我四五年時間,別說一個高麗,更多地方我也做得。可我幹完了四五年之後還能繼續再幹麼?我現在心裡面完全沒譜。”李鴻章講了大實話。
“你若是想升官,我沒什麼法子教你。你若是想讓人知道你的才幹,陛下早就把法子教給你了。”左宗棠答道。
“哦?”李鴻章頗為訝異的應道。
左宗棠板著臉說道:“陛下認為你對怎麼和封建君主打交道比較在行。你一面工作一面把這些總結出來,只要能拿出與封建君主打交道的一套工作方法,何愁不被認同。”
“這等事情都是心知肚明就好,怎麼能拿出來堂而皇之的講?”李鴻章被嚇住了。
左宗棠語氣中帶了點嘲笑的語氣,“這些事情能做的,有何不能說得?我們反封建,總是得知道封建是什麼,有什麼樣的表現,內在有什麼樣的邏輯。你若是能讓同志把這些弄清楚,絕對是大功一件。別說廳局級幹部,省部級幹部只怕也是探囊取物。”
李鴻章沉默不語了,以他的聰明,當然知道左宗棠不是在開玩笑。
左宗棠繼續說道:“這件事你得快,那些年輕的同志雖然不懂封建制度的理念,可他們很懂得學習。再等幾年,他們自己就能拿出他們的理念出來。”
說完這些,左宗棠就送客。等李鴻章走後,左宗棠微微嘆口氣。他本以為退休的事情會引發軒然大波,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就過去了。不少幹部不僅沒有覺得退休不好,反倒是對退休生活頗有憧憬。現在政府的工作越來越繁重,這幫老功臣們一旦退休就有功臣退休金可拿。不幹活也有錢拿,這可是逍遙自在的好事。
左宗棠對這些不思進取的傢伙挺無語的。看來韋澤的判斷還是正確的,退休制度的確能起到大浪淘沙的作用。李鴻章這種把住官位不肯放手的人當然有,他們應對方法就是努力工作,建功立業。那些不願在工作上費這心思的人,不妨遂了他們的心意。這的確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大半的同志對退休制度並沒有反對,那些相當能幹的部門更是對此沒有評論。例如外交部以李新為首的一眾年輕外交人員,大家根本不談這個問題,只是熱火朝天的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蝦夷共和國請求與中國就以前的一系列協議再次確定,包括商業投資,按照合同用飼養軍馬和提供補給的方式償還欠下中國的欠款。”76年1月三會剛結束,這個議題就被放在了討論的要點上。
“我覺得他們還不如直接說請中**隊撤出北海道。”外交部亞洲司的司長帶著相當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