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包機靈,一把攬過惠子,直說服裝師那邊更換了今晚上的衣服,要一起去看看。
惠子顯然不相信這麼刻意的理由,「維姐的頭髮就剩一點點了,我馬上弄好。」
「不著急,一會兒換了衣服,頭髮還要亂,走了走了。」
阿包硬摁著惠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拉出了門,臨關門的瞬間,惠子還頻頻回頭,卻發現顏維一直在緊緊盯著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想要偷拍的心,只能作罷。
待兩個人把門關上的瞬間,顏維才再度把眼眸落到許程禺身上。
想來是剛剛下了大夜,饒是洗了澡,眼下的青黑也分外明顯,臉色有幾分憔悴,頭髮軟趴趴的慫在額間。
很隨意的裹了一件大大的羽絨服,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病嬌的美。
再加上他那股子又委屈又生氣還憋著一口勁的表情,讓剛剛還頗為頭大的顏維不由的笑了起來。
許程禺立刻炸了毛。
跟別的男人在機場摟摟抱抱,回來後不找他,等他找到了她時,聽到她跟別人說那樣的話,她竟然還笑!
許程禺從來沒覺得這麼生氣過,當下看著顏維的表情,就像是被搶了食的小狼狗。
虎視眈眈的。
「你哄哄我啊。」許程禺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他倒是想知道,顏維嘴裡的哄哄,到底是什麼。
顏維挑了挑眉,笑著湊上前去,看著許程禺那副氣鼓鼓的樣子,揉了揉他的發,聲音難得輕柔。
「我跟你道歉,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跟助理說話開玩笑的。」
「你哄人都這麼沒有誠意的嘛。」許程禺冷哼了一聲,絲毫不為所動。
但其實剛剛炸毛的一顆心已經在瞬間被撫平。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一句話自己竟然就被哄好了,只能故意冷著臉。
顏維就像看小朋友似得看著鬧彆扭的許程禺,隨手從揹包裡掏了一根之前去遊樂場買的棒棒糖,遞了過去。
「那給你糖吃好不好。」
許程禺突然就愣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顏維肯定不記得十年前的那個男孩子了,甚至她都不一定會記得她隨手送出的那根棒棒糖。
就像她現在,很無所謂的從包包裡隨意掏出一根棒棒糖就送給他一樣。
其實許程禺的成長道路順遂,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狗血黑暗又冷漠的事情存在,他能出現在秦淑雲的那場葬禮上,也不過是因為許應權找了個機會,教給他相應場合禮儀罷了。
那是晏家最鼎盛的時候,許家也會給幾分薄面。
而十一歲的許程禺,因為自幼跟著許應權生活,其實早已經洞悉人情世故,是個成熟的小大人了,沒有人會把許家長孫去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對待。
人前人後,畢恭畢敬。
只有顏維,站在那裡,羸弱而孤寂。
她哭得安靜,在角落裡更是隱蔽,若非許程禺想要離開那個壓抑的環境出去閒逛一下,也一定不會見到她。
看到突然出來的許程禺,以為他是被葬禮的氣氛嚇到,把摩挲在掌心裡很久的棒棒糖遞給了他,「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快樂了,那我把我的快樂送給你啊,你要記得,一直開心。」
那雙眼眸清亮而悲傷。
連同那顆棒棒糖,一起落在了許程禺的心底。
那其實真的是許程禺第一次吃到棒棒糖。
這種廉價的糖精製品,許應權一向不屑於此。
許程禺突然很想問問她,還記不記得,她曾經也這樣,遞給過一個少年一顆糖。
但他知道,那段經歷絕對是顏維此生都不願意再去回憶的時光,他出現的年齡不對,時間更是不對。
更何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