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音靜靜地坐在銘安的床邊,目光柔和地凝視著熟睡中的銘安。那張安靜的蒼白麵龐猶如一幅待描繪的水墨,只需唇色輕點,畫卷便奼紫嫣紅。
至於為何會選擇銘安,這個問題就連簡希音自己恐怕也難以給出確切的答案。也許只是單純覺得這隻鹿有趣吧?畢竟銘安那寥寥數語便能將人噎得無話可說的本事,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當初,那個以筆試第一名的成績踏入縣衙的銘安,就這樣闖入了簡希音的視野。這裡可是聚集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漢子,而銘安這位看似文弱的書生,竟能在如此環境中如魚得水。
說起來,起初簡希音的確存了些許為難之意,可沒想到那些刻意設計的考題,都被這隻聰明伶俐的小鹿巧妙地化解掉了。考試內容雖說難度不大,但構思精巧、別出心裁,著實讓狼眼前一亮。
在這座縣衙之中,簡希音見識過各式各樣的獸人。他們或是對上級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恭敬之態,或是在人際交往中保持著淡漠疏離,又或是憑藉經驗去處理事務。卻唯有銘安能夠將這些特質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此刻,隨著體內靈魂的逐漸融合,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在簡希音體內湧動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浸溼了他那如天空般湛藍的毛髮,這一次的融合意為守護……
“你知道月狼族唯一一次會告訴對方自己身份的時候是什麼嗎?”簡希音眨動著眼睛,輕輕地伸出爪子,使壞一般的點著銘安那挺直的鼻樑,然後將嘴巴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地說道。
“是認定了唯一伴侶的時候。”簡希音像是在講述一個秘密一般,輕聲地自問自答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那毛茸茸的尾巴悄悄地伸展開來,與銘安的尾巴緩緩地纏繞在了一起。
“不過,你沒聽到也好。現在的我還太不穩定,怕”簡希音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了話語。他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銘安脖子上那一圈一圈的繃帶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心疼之色。
他緩緩地抬起手,溫柔地撫摸著那道傷口,描摹著銘安的眉眼,尾巴纏的更緊了些。他想吻下去,點燃這幅畫。但是他又剋制住,他知道銘安不喜歡這樣,所以只能用大拇指摩挲著銘安的手背。
夜已深,萬籟俱寂,唯有那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房間裡。簡希音輕輕地握住銘安的手,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暖。他緩緩地靠在床邊,雙眼逐漸變得沉重,不知不覺間便進入了夢鄉。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於天際,宛如一面銀盤,散發著柔和而清冷的光輝。那滿月彷彿是月狼守護下的那片碧波海洋,波光粼粼,深邃而迷人。這片海洋見證了無數歲月的變遷,它亙古不變地存在著,曾經照耀過遠方的故鄉,如今又映照著此地的安寧。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溜進了房間。銘安在一陣恍惚中悠悠轉醒,他眨了眨眼,適應著周圍的光線。脖頸處的傷口已然不再疼痛,只是還有些微微發癢。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懶腰後,正欲起身,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柔軟的爪子輕輕拉住了自己。
銘安定睛一看,只見簡希音正一臉笑意地望著自己。他那雙湛藍的眼眸如同星辰般閃爍,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銘安頓時有些結巴起來:“大……大人,您一直在這兒嗎?”
簡希音聞言,仰頭輕笑一聲,故意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不然呢?昨晚可有隻調皮的小鹿,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肯鬆開,非要讓我陪著他,怎麼哄都不行,就是不讓我走呢!”說完,還衝銘安調皮地眨了眨眼。
“大人,您說話可真密啊”銘安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一隻手輕輕地試圖從簡希音緊握的手中掙脫出來,但對方卻絲毫不肯放鬆。
“好了好了,今兒個咱們都不用去那衙門了,你可有啥想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