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緣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搖搖欲墜、血流不止的銘安,焦急又帶著些憤怒地喊道:“你太亂來了!怎麼能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他瞪大雙眼,滿臉都是擔憂和心疼之色,緊緊地摟著銘安那虛弱不堪的身軀。
當目光觸及到銘安那不斷流血的肩膀時,梁緣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一般,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染紅了銘安白色的衣衫,觸目驚心。
銘安微微仰起頭,蒼白如紙的嘴唇輕輕顫動著,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那你聽他的放下武器之後呢?我們豈不是隻能任人宰割”
此時此刻的他,因為剛剛經歷過生死一瞬的搏殺,整個人都還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之中。儘管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殺人,但在動手的那一剎那,他的內心卻是無比堅定的,他絕不能讓梁緣受到絲毫傷害。然而此刻,隨著體內腎上腺素的逐漸消退,恐懼與後怕開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聽到銘安提出的這個問題後,梁緣整條龍愣了一下,呆呆地抱著銘安站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就在這時,客船的老闆走上前來,打破了這場僵局,老闆的手中還端著一些治療傷口用的藥物。梁緣連忙向老闆道謝,然後小心翼翼地抱起銘安,接過那些傷藥,轉身朝著他們所居住的房間走去。
一進房間,梁緣便輕輕地將銘安放躺在床上,一臉無奈地說道:“真是太亂來了,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樣了啊!”
說著,他開始仔細地為銘安清理起身上的血跡來。他動作輕柔而嫻熟,畢竟之前銘安傷的可是比這次重多了,梁緣先用乾淨的紗布蘸取溫水輕輕擦拭掉傷口周圍的汙垢和血漬,接著開啟裝著藥膏的瓶子,用爪子挖出一些白色的膏體,均勻地塗抹在銘安受傷的部位上。最後,他又拿起一卷繃帶,細心地纏繞在銘安的傷口處,確保繃帶能夠起到固定和保護的作用。
整個過程中,梁緣始終全神貫注,眼神裡充滿了關切與心疼。如果說最初的時候,他對銘安的悉心照料只是因為家族曾經做過的那件荒唐事讓他心懷愧疚,那麼此時此刻,這種心疼則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畢竟,早在之前的某個喂藥的時刻,他的初吻就已經獻給了銘安,彷彿在那一刻,他就給銘安打上了獨屬於自己的標記。
銘安靜靜地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目光溫柔而專注地凝視著梁緣正細心地為自己包紮傷口。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一片灰暗的世界裡,毫無色彩可言,像是畫家筆下的素描,而他就是那被揮動的鉛,彷彿自身沒有任何存在感。人們只會看到結果的畫面,不會注重刻畫的痕跡。
長久以來,他的那份溫和以及懂事,都不過是所處環境強加於他的一種特質罷了。然而,就在這一刻,當他望著眼前這個全心全意照顧著自己的人時,心中卻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幸運感。
他暗自思忖著,或許只有在梁緣的面前,自己才能夠稍稍放下那些平日裡不得不揹負的沉重枷鎖,可以稍微放縱一下內心真實的情緒。想到這裡,不知為何,銘安突然間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來。
聽到銘安那莫名其妙的笑聲,梁緣不禁感到有些詫異。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將一雙藍眸投向銘安,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疑惑之色。只見他輕輕地伸出爪子,像撫摸一隻溫順的小動物般,把自己的爪墊放在銘安的頭頂上輕輕摩挲著,同時嘴裡嘟囔道:“奇怪呀,我摸摸看是不是發燒啦?嗯……好像溫度挺正常的嘛!怎麼還一個勁兒地傻笑個不停呢?”
說罷,梁緣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且略帶幾分憨厚的笑容。其實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剛才說出的這句話必定會成功地吸引住銘安的注意力,從而讓他不再去回想剛剛經歷過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殺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