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谷的弟子居然敢施這般毒計,不知輕重!”阮似穹的眼瞳如漆墨一般深不可測。
轉頭望小喬,話語卻是溫柔無比,“不要說話,我這就帶你回山求醫。”
他冷著臉,邁開步子朝前方奔去。
幾位師也趕緊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約莫行了一炷時間,阮似穹隱約聽見懷中少痛苦的嚶嚀。
“怎麼了?很辛苦?”他俯下臉。
“師叔……能不能走慢一點兒……我被晃得好疼……”
小喬咬著嘴唇,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痛得什麼都炕清了。
阮似穹卻加快了腳程,低聲安慰著:“乖,這烈焰斬雖然最忌晃動傷者,但如若延時不治,只怕會沒命。你聽話,先忍一忍。”
小喬無法爭辯,嘴角已經咬破了,滲出絲絲嫣紅。
阮似穹心中不忍,便哄她道:“你若疼的實在厲害,就唱歌發洩,不要老咬著嘴。”
懷中人靜默片刻。
就在阮似穹以為她已經痛暈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真摯的,帶著哭腔的,加微微顫音的奇異歌聲——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西陵篇 菜療傷
陽光明,暖風滑過他們的面頰。
路面鋪著灰石板,縫隙中露出幼嫩草芽,山間隱隱現出一盞長又白的牆,牆頭堆疊著排排青瓦,雲彩的影子自山坡上悠然掠過,清中幽幽裡靜,光影變幻,不可說。
“就要到了,你且忍著點。”阮似穹將懷抱收攏,對著懷中人兒安撫。
“……我這樣送你回去,你師傅見了一定會大發雷霆,怪我沒有照棵西陵弟子……”
他輕柔低語,似認真,又似調笑。瑩澈容顏彷彿中月,溶溶照進人的心裡,飛揚眼眉捻開三分微笑,如清晨著露的。
“……你們師傅頂討厭我,呆會兒見了他,你要說句公道話,我可沒對離三堂的人見死不救……”
清喬什麼也沒聽進,她迷迷糊糊看他,忽然想起了一些斑駁的往事。
月牙衫子,薄觖依依,同樣出塵逸緻,同樣絕代風華。
有人也曾這樣攬著她嬉笑,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他為她馴服百年一現的西域神駒,為她間戲言尋遍天下。
最終,他卻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要殺她。
我本帶著夢想無害的生活,無奈這現實總是反覆嘲弄我。
胸腔如著了火般滾燙,心卻是冷的,就像秋裡的泉,一汪透心的涼。
她輕輕合上雙目。
阮似穹眼兒一斂,不著痕跡打量著懷中人兒。
薄衫下少的身�瑟瑟發抖,沒有溫度,淡淡的體,似初夏一朵亭亭小荷。
在她的細白的左腕上,套著一隻精緻銀鐲,風兒一吹,叮噹輕響。
於是他抿了抿嘴,清泠的視線自眼角邊沿擦出去。睫毛低垂,有片雲遮來,蓋住他瞳中那些靜靜流淌的東西。
芬縈繞,天幕徐徐勾起一抹優黃。
再行片刻,已到西陵派跟前。
依山而建的院落極見氣勢,粉牆黑瓦,石獅猙獰,朱大門外立著幾名青衣劍士。他們瞧見阮似穹,先是一怔,隨即恭謹行禮,方才將大門開啟。
一路上有無數西陵子弟朝他們行注目禮,阮似穹大約是習慣了,熟視無睹處之泰然。
進了離三堂,清喬頓時被嚇一跳——不知誰走漏了訊息,廳中其他羅漢悉數到齊,個個神情肅穆,唯獨不見平時唯恐天下不亂的王天山。
“——師傅呢?”三師向前跨出一步,神焦急,“小師受傷的事,他老人家可知道了嗎?”
“知道。”答話的是魯,慢吞吞的白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