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卻落個空砸在地上,石塊漫天,眾人抬起刀鋒的剎那皆呆住,刀鋒下空無一人。
“阿彌陀佛……”無相低低誦著佛號:“她成魔了……”
“不。”陌上雲抬首:“誰也不會知道,她究竟成的是神還是魔。”
“而唯一能決定她究竟是神還是魔的人,只有他……”
“陌掌門,你……他們是師徒!”
風鼓動衣襟獵獵作響,陌上雲頹然閉上眼:“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我們只能妥協。”
風吹葉幕婆娑作響,捲起黃沙,撩起月光織出的簾幕,魔界的地牢極靜,靜到似乎連雨幕籠罩下的江山都睡了。
她憑空出現在地牢內,將血色長劍推到盤坐在地的他眼前,眉睫瀲的極低極低:“天樞……死了。”
心魔死了,六界蒼生有救了,兵器譜第一名焚寂劍就在眼前,蕭子墨本以為自己聽到這期盼已久的訊息時會欣喜若狂,可他沒有!他對眼前那柄長劍視而不見,緊緊盯著她,失聲驚呼:“你……”
此刻的她的身軀殘破到幾乎看不出人樣兒,周身除了燒傷就是刀傷,細細密密,縱橫交錯,鮮血染遍白衣繼而滴下,落到地上開出朵朵晶瑩剔透的白花,而這白花到現在還在開,開了一路……
她笑了笑,聲嘶力竭後的嗓音沙啞難聽:“沒事兒,師父,我們走吧。”
蕭子墨站起身,卻遲遲未動,他的目的達到了,一切都如他預料般,半分差池也沒有,他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什麼,他該安撫她,告訴她他還在,告訴她他會一直在,他該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像這幾日地牢中常做的那樣告訴她師父帶你走,去看崑崙,去看青丘,去看東海……他該不著濃墨重彩,不輕不重的將這一切一筆帶過,把真相永遠埋藏在心中,讓一切的一切隨時間淡忘。
她還是他的小徒弟,他還是她的師父,一切都將重歸於平靜……
可唇張了張,脫口而出的話卻殘忍到可怕:“蓮兒,這一切……都在為師的預料之中,半分差池也沒有。”
青苔斑駁了時光的舊城牆,蕭子墨的聲線微啞,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內徐徐流淌:“心魔現世,生靈荼碳,他的實力遠遠超出任何人的想象,正面對抗一點生機也沒有……為師當年選擇詐降被俘混入這裡,是為了趁心魔不備,除掉他。”
她歪著頭,安靜的模樣,也不知有沒有聽清,聽沒聽懂,亦或是驚呆在那裡。有些話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束,蕭子墨只能自顧自說下去:“可惜計劃雖好,卻趕不上變化……他竟推倒天柱成就了不死之身,六界絕望了,為師亦如此,直到……你出現。”
“你讓為師看到希望,到最後也未讓師父失望……”說了這麼多,蕭子墨這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其實為師根本就沒有成魔,更沒有道行盡失……”
“其實,為師一直在騙你,利用你!”
那六花叢中殘破到看不出人樣兒的女子仰起頭,黑如鴉翼的髮絲間數縷晶白璀璨耀眼,聽了這麼久,聽到這裡,她終於開口,聲線沙啞難聽:“我……知道。”
她又補了一句:“一開始就知道了。”
的確,她很早就知道,白髮蓮夙提醒過她不止一次。
血還在流淌,似永遠也不會乾涸的河流。
“不,你不知道。”蕭子墨凝視著她,只覺得自己像一個混蛋一樣戳破所有美好的假象,然後放任血淋淋的誓言暴露在殘忍的空氣下苟延殘喘,他緩緩闔上眼,以精準的手法剝離誓言最後的一塊面板:“其實那一夜為師可以救你,可是為師沒有……”
“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自誨冷心冷清了無牽掛,而今魔界地牢內數千年堆積出的塵埃下,那顆七竅玲瓏心枝枝蔓蔓的疼著,蕭子墨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