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即墨竹過來匯報現今千鯉礦脈的情況。
簡單來說,便是螣蛇族與花妖一族對其它妖族威逼利誘,一起來孤立狐族,並搶奪礦脈的屬地。
晏離闕讓雲錦樂留在原地吃點心,自己則跟著即墨竹走了。
他不讓她去,雲錦樂便安心吃點心。
不到一刻鐘,晏離闕回來了。
「怎麼樣?」雲錦樂遞給他一塊點心,晏離闕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他吃完點心,道:「已經解決了。」
即墨竹笑道:「多虧夫人方才救了不少妖族,再加上族長的武力威懾,他們很快便屈服了。螣蛇族和花妖一族的管事也被我們控制住了。」
「那便好。」雲錦樂又餵晏離闕吃了一塊點心。
事情輕鬆解決,兩人啟程回妖都。
與此同時,千里礦脈之外的樹林內,沈星漓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不斷哭喊求饒的姬元年,冷冷地道:「幽篁笛是哪來的?」
月光透過稀疏枝葉落下來,沈星漓手中的霜下塵泛著冷冽的寒光。
姬元年嗓子都快哭啞了,也沒等來援兵,再一看沈星漓手中的劍,立刻把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幽篁笛是父君給我的。」他吞了吞口水,不著痕跡地往後退:「十餘年前父君與鳩壑密謀,滅了人族的一個陣法世家,好像姓什麼,陳,不對,是姓——」
沈星漓薄唇輕啟,淡淡道:「沈。」
「對對對,就是姓沈。」姬元年又往後退了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幽篁笛,就是他們那次行動的戰利品。」
沈星漓長睫垂下,神色莫測。
幾年前,師尊分明已經替他找到殺害沈氏一族的兇手,並被他悉數斬殺於劍下。
姬元年估算著距離,繼續暗戳戳地往後退。
沈星漓忽然抬了眼,問:「鳩壑是誰?」
姬元年心一緊,以為他發現了他的小動作,聞言鬆了一口氣:「鳩壑是父君的門客,一個討厭的人族。」
他甚至希望眼前的白衣仙君能去殺了鳩壑,省得父君總是拿他和鳩壑相比較,讓他向鳩壑學習。
沈星漓握緊霜下塵的劍柄,長久靜默。
少時他一心想復仇,是以拜入斷雲山學劍,師尊告訴他,單殺一妖,不過是報了他自己的仇。
人族因妖族而流離失所者,數不勝數,唯有他殺盡天下妖族,才能讓世間再無憾事發生。
師尊還說,他身為劍修,當修正道,以殺妖為己任,為人族開太平。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他眼前,容不得他否認。
他的仇人,除了妖,還有人。
耳畔又想起雲錦樂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狠狠地砸在他心上。
她說:「沈星漓,你的道是錯的。」
她還說:「妖也有好妖,你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
沈星漓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姬元年抓住機會,爬起來便跑。
霜下塵如一道流光,撕開夜色,一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薄而出。
沈星漓靜默良久,想起婆娑鏡內看到的畫面,再想起連日來,自己做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荒唐的夢。
他拿出幽篁笛,吹響了第一個音。
第54章 妖都夜市不準看他。
雲錦樂與晏離闕回到妖都,去找蘇蔚。
見到雲錦樂,蘇蔚自然十分欣喜,拉著她往裡走,一面絮絮叨叨地道:「總算是回來了,前些日子我讓人去各地買了些小吃,你快來嘗嘗。」
「金縷閣近日新上了些衣裳首飾,我也給你買了,你來瞧瞧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