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冷笑一聲,“六小姐怕是不知道老爺公務繁忙從不操心府中的事的?這府中的事豈是六小姐說了算?!”
她用力地拉出流芳手中握著的荊條,流芳順勢借力往後一跌,整個人就跌坐在地上,她吃痛地哭叫起來:
“梨花,好痛,嬤嬤打人,你快幫我把爹爹和二姨娘找來!我就要讓人論論理……”流芳攤開右手手掌,梨花嚇了一跳,流芳的手被荊條劃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那嬤嬤忽地腳有些發軟。
“這是怎麼回事?!”匆匆趕到的禤青娥大吃一驚,這時三夫人譚雲心也聞聲出來一看,只見流芳頭髮散亂衣裙蒙塵,一手鮮血。
“二姨娘,流芳見嬤嬤在這裡幾乎要把人打死了,才好言相勸,誰料嬤嬤竟推搡於我,我的手,我的手好痛……”流芳眼淚掉了下來,楚楚可憐。
“雲心,這事可真?”禤青娥讓人去找大夫來,然後問。
“姐姐,這丫頭打碎了我房中玉瓶,嬤嬤只是待我教訓她而已。她犯錯在前,死不足惜。”譚雲心絲毫沒有愧意。
“我問的是流芳的事!”禤青娥好不容易找到個幾乎打壓對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我剛才在房中小憩,沒聽見外面發生什麼事!”她訕訕說道。
“二夫人,老奴不是故意的……”嬤嬤連忙下跪。
“就算是無心之失,也傷了六小姐了不是?!”禤青娥說:“更何況在府中動私刑,萬一人死了誰來擔待?人來,掌嘴二十!”
“姐姐不可。”譚雲心也急了,“她年事已高,照顧雲心多年,還望姐姐網開一面,剛才傷了流芳也是無心之失,流芳——”她看向坐在一旁石凳上的流芳,流芳心中好笑,可臉上還是一派受傷的神色。她站起來對禤青娥說:
“流芳謝過二姨娘關心,本是不想府中鬧出人命才出言相阻,亦不想老嬤嬤一把年紀還要受皮肉之苦,所以流芳懇請二姨娘饒了嬤嬤這一回,弄傷了手就當是流芳一時大意,不必驚動爹爹了,煩他費心。”
“流芳懂事,不與這等奴才計較,雖是免了皮肉之苦,但是要罰俸銀半年,以警示府中下人,不得在主子面前作威作福!”禤青娥看向譚雲心,“妹妹可對姐姐的處理有什麼異議?”
譚雲心牽強地笑笑,“姐姐大量,妹妹哪有不服之理?只是這該死的丫頭打爛了我房中的玉瓶……”
“二姨娘,流芳有一不情之請。流芳多事,惹三姨娘生氣,那玉瓶是貢品,流芳也賠不起,這丫頭犯了錯留不得,但是此時趕出府又會惹人非議,說我們學士府虐待下人,所以不如讓流芳帶走這丫頭,回頭請爹爹再送一個玉瓶與姨娘可好?
“算了,這件事就不必驚動老爺了。”譚雲心壓抑著怒氣,恨恨地說。顧憲最恨府中的人用私刑,她知道的,她不願意在這時候惹顧憲的嫌,這樣就更稱了禤青娥的心了。
這件小風波就這樣平息了,流芳讓梨花把那丫頭帶到汀蘭閣,大夫也來了,給流芳包紮好手,又去給那丫頭看了傷開了藥。
“你叫什麼名字?”流芳問。
“滿月。”那丫頭想翻身起來磕頭,流芳按住她,說:
“不必謝我,以後你就跟著我,改一個字吧,叫西月可好?”
那丫頭點點頭,眼裡噙著淚水,終是無聲落下。
第五章 誰是誰的劫3
一個月後,西月身子好了起來,這一天,何管家卻過來告知流芳,說是梨花的家人來贖了梨花回去了。流芳有些驚訝,明明梨花說過她家人都是務農,家徒四壁,何以有銀子給她贖身?
梨花跪在地上給她磕了三個響頭,“小姐賞賜之恩,沒齒難忘。”然後就隨著家人走了。
流芳還是沒想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