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兒去了,”容遇看看不動聲色的流芳,“只是不知道阿醺的畫是找寶剎的那位大師給開的光?”
流芳恨得牙癢癢的,她哪裡能找什麼大師開光?光是買顏料畫筆和裝裱就花光了她可憐的積蓄,知道繁都有這麼一間寺廟,隨口胡謅的而已。
“當然是找住持大師開的光。”有些答案是很保險的,她想。
容遇的笑意冷冷的,“哦,可是全繁都人知道,神光寶剎的住持弘惠大師閉關三月之久,阿醺何以得見?”
流芳乾笑兩聲來掩飾尷尬,“就是這麼巧,那天一上山,他就出關了。”若是怨念可以殺人的,容遇怕是已經九死一生了!
譚雲心的臉色很明顯地有些不悅。
流芳連忙對西月打眼色,西月機警,走上來為難的對流芳細聲清楚地說道:
“小姐你的手該換藥了,拖延了不好。”
流芳點點頭,對幾位夫人行了告退的禮,正要離開。
“娘,我要帶遇哥哥去看海棠花。”四小姐顧千寧走過來一手拉起容遇,譚雲心和禤青娥相視一笑搖搖頭,也不加阻攔。
容遇經過流芳身邊時卻一手拖住流芳的臂,說:
“阿醺,不去看海棠嗎?還是,對我舊情難卻,有心迴避?”臉上掛著那種毫不在乎的惡作笑容,真讓人恨不得打他幾拳。
第七章 誰是誰的劫5
園子裡的人聲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流芳被圈住的那條手臂。流芳伸手推開容遇,稍稍定下神來,盯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回答道:“
“這世上男子無數,美男子更是不少,表哥何以覺得流芳會為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自傲是一種風骨,但是過分的自傲便會是自大了,表哥覺得流芳說的可有道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在說容遇自大?她敢說容遇自大?!
“有道理,當然有道理得很!”容遇笑著,那笑意卻不達眼內。
“更何況,顧家幾房人姐妹眾多,表哥屬意的是千虹姐姐還是千雲千寧妹妹,這對於顧府而言又有何差別?流芳氣量再小,也不會礙了自家姐妹的路。”流芳粲然一笑,嘴角梨渦閃動,“海棠春睡美人妝,自應留待有情人去看,流芳不願擾人美事,手有疾患,就此告退。”
說罷,帶著西月,微笑著轉身離去。
她只是想告訴他,再有風采的男子如他,也不過是顧家姐妹挑選的物件。誰挑中了又有什麼區別?她顧流芳不再是以前那個對他唯諾追隨的傻姑娘,他,還自我感覺良好嗎?
剛出花園,天上不知何時吹過一陣陰雲,頃刻間竟下起細細密密的雨來,流芳站在薔薇花架下避雨,西月跑回汀蘭閣取傘去了。薔薇的葉子雖然茂盛,但是疏密之間總能落下零星的小雨,流芳坐在架下的石凳子上,垂著頭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右手。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屬於顧流芳的心臟並不強大。剛才容遇拉著她的一霎那,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了,不知是害怕還是驚喜,不過總的來說是驚多於喜。
“在想什麼?”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她心中一驚,抬眼望去,一身黑衣的容遇正俯下身子,烏黑深沉的眸子盯著她,若有所思。
“啊?表哥,你怎麼來了……這雨,來的可真是突然……”她結巴著說。
“別動。”他的臉更加貼近了,混著青草味的薄荷氣息一下子鑽到了她的鼻端,她的手緊握成拳,色胚!再敢靠近就別怪姑奶奶毀了你的容!
就在這箭要離弦的一瞬,流芳感覺到自己的髮髻上忽然多了些什麼,帶著點甜膩的花香隨著容遇拂過她鬢邊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掠過她的呼吸。她一怔,他卻輕笑著離開,看著流芳憋紅了的臉,說:
“阿醺,這一枝海棠是園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