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平時很硬的,寫到關鍵時候就軟了……
☆、chapter twenty 家族
當日,下午。
居然看到消失已久的夢中情人再度出現在眼前,好像做夢般不可思議,修亞揉了揉眼,確認這不是欺瞞頭腦的幻象,叫道:「啊,是你?怎麼是你!」他結結巴巴地說。
「您是哪位?」杜蘭禮貌又生疏地問道。
這句話充分直接地擊碎了修亞的心。
他望著這個殘忍的傢伙徑直越過自己,完全把自己當做空氣一樣,來到老婦人的面前試圖掬起她的手,但她馬上就甩開了。杜蘭臉上流露出幾許不知是真是假的傷心,秀眉緊蹙,讓修亞在心疼的同時,暗暗鄙視起自己的賤骨頭。
瞧瞧,人家理都不理你,還自作多情個鬼啊!
屋裡共有四個人,只有兩個人明白這次會面的意義是什麼,剩下的兩個人還處於懵然的狀態——這不能怪他們,唐娜原本打算把這些事憋一輩子,然後選擇在臨終之時,托盤而出,那樣她可以放縱自己一次,不必擔心家族會在她死後變成何等模樣。她將責任揹負得太久,卻沒有任何人能夠一起分擔,唯一可以的,早在幾十年前就已先她而去了。
六對眼睛都牢牢地盯著杜蘭。後者笑了笑,像是絲毫沒感到這種無形的壓力似的,轉身在屋裡來回踱步,同他的步子一樣,他用了一種輕飄飄的口吻說道。
「好久不見,唐娜。」
「好久不見了。」
唐娜回應了他,激動起伏的胸口慢慢恢復平穩,接著,目光變得審視又排斥:「沒必要的寒暄不多說,讓我們快點進入正題吧。事隔至今,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回來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個家裡?」
杜蘭繼續微笑道:「為了跟您敘敘舊,怎樣?」
「杜蘭!」唐娜猝然呵斥道,「我是個快要躺進棺材裡的人了!我馬上就要死了,可是,只要我活著哪怕一天、一分鐘,我都不容許壞事發生在這個家裡。你瞭解我的,是不是?」
「我太瞭解您了。」
他們彼此如同在打著外人聽不懂的啞謎。
現任的年輕公爵注視著他們,知道祖母有意給自己某種指示,但他沒耐心等太長時間,明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似的,還要等多久才會告訴他呢?那委實太過難熬了。
於是他開口問道:「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人究竟是誰?」
公爵顯然急於求得答案,然而,唐娜卻不急於回答。她先是看了杜蘭一眼,眼神莫名古怪,似乎還帶著一丁點嘲諷的意味。
「很像吧?」
杜蘭暗暗嘆了口氣,藍眸對上公爵的視線,兩種純然不同的藍色,一是海洋,一是冰湖。儘管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還是很容易不由自主地陷進去。
「豈止是像,跟哥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杜蘭說,「他叫西摩爾吧?」
「對。」唐娜在西摩爾愈發不解的目光中吐道。
「哥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西摩爾鮮少會有如此困惑的時候,特別是當別人都在談論自己,卻唯獨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這種無力感幾乎要吞沒了他。突然間靈光一閃,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也姓布朗特。」
「噢,不!西摩爾,他現在不是。」唐娜高聲叫起來,「我們家從來沒出過這麼個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呵…」
說著,她有點氣力不支的樣子,彎腰大喘了幾口氣。
西摩爾見狀上前輕輕拍了拍祖母的背。
杜蘭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既沒有流露出憐憫,也沒有半分動搖之色。他想了想,問道:「阿雷納斯在哪兒?為什麼我沒見到他?現在他應該是個大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