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兒的主人,在往後的歲月裡也同樣認為不可思議。
不管怎麼看,洛倫都是個安靜溫和的小傢伙。
它體型生長得快,不注意的話一星期就會換了個模樣。龍族有許多偉大的智者和預言家,因此它的頭腦也如鬼靈精般的。從屢屢令杜蘭噎住的對話中可以窺見一二。
洛倫從來沒問過窗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即使經常會飛到塔頂眺望遠處,卻有種可怕的自律性,不會踏離城堡太遠。有時候,杜蘭會主動說起世界的近況——其實他連共有幾個國家都不大清楚;洛倫總會認真地傾聽,跟平常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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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漢雷頓不遠有座荒涼的城堡,曾經屬於某位伯爵。自從杜蘭·威爾伯佔領了那裡,以強硬又霸道的手段成功恐嚇住了附近的居民們,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原主人的姓名不知不覺中被人遺忘了。
出了這片城鎮,仍然有人為他的威名後怕。
杜蘭此刻尚未知曉,就在他的管轄範圍的不遠處,正上演著一場性命攸關的追逐戰。
荒林裡,金髮少年急喘著氣,倚著樹幹坐下。
「呼……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追到吧……」他看了一眼身後可能出現的追兵,放心似的吁了口氣,接著,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如今已是第十天了,這些人怎麼都不肯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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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摩爾少爺~」為首的男人戲謔地笑道,「乖乖地把那東西交出來,別再為難我們了。」
「那東西?你們要的只是一樣東西?」
「可不是嘛,我們要的,只是你的命。」
少年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高傲地昂起頭,眼中醞釀著狂風暴雨般的憤怒。那個男人以為他打算拼命了。只見少年飛快地掏出個卷軸扔了過去,開啟的瞬間,隔空升起銀白色的多重光明屏障,他自己則是返身衝出了荒林。
「可惡!他媽的!又被逃掉了。」男人罵罵咧咧地說。
等他們集結火力衝破了光明屏障後,約莫過了整整一個鐘頭。在此期間,少年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灰��侗�諾鬧諶搜刈潘�ナ鋇淖慵W吡艘歡溫罰�沼諉�鞽雋舜籩碌姆較頡�
作為頭領的男人忽然覺得不妙:「再往前面走的話,就是那個……杜蘭的地盤了……」
換成尋常時候,即使對上杜蘭倒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擅自闖入法師的領地內,很有可能會受到盛大的迎接——佈置下的重重陷阱、自動感應外敵的魔法機關,恐怕還沒踏進去第二隻腳,就已經被四面八方的惡靈們吞噬了。
聽到男人的描述,眾人打從心底感到發寒。
這樣死得未免有點太不值得了。
有個人不能理解他們的反應,糊塗地問:「杜蘭是誰?」
男人瞥了發問者一眼,自己手底下的新人,佯裝輕描淡寫:「一個三十多年前墮落的法師,那時你還沒出孃胎吧。這麼久過去,他老了,而我們還年輕得很!」他揮了揮手,「走,不用追了,稍後為可憐的西摩爾少爺收屍就好。」
外面滿目瘴雲。
西摩爾愈往前走,愈覺得霧氣深厚,不禁心裡有些打鼓。
幾乎看不到腳下的路了。
在樹木都光禿禿的花園裡,有著秀麗偏紅色頭髮的青年,正逗弄著咬他手指的幼小銀龍,時不時溫聲軟語地勸哄,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不遠處,帕迪腳步僵硬地踏過枯黃的草坪,來到兩人的面前鞠了一躬。
「主人!主人!」
「有話就說。」杜蘭頭也不回,倒是幼龍好奇地探頭看向帕迪,「下次你再半句半句地講,我就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