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你躺回冰冷的墓地去。」
帕迪連忙說:「我的好主人,看在骨髓炎的份上,原諒我說話不爽利的事吧。」
那骷髏人在花園待了一會,發現自己又忘記正事了:「主人,有個人闖進迷霧結界啦。」
「抽你報告的時間,恐怕他都已經抵達正門了。」杜蘭冷嘲熱諷,把被洛倫咬來咬去的指頭收了回來,附帶屈指彈了它的額頭一下,「傻小子,我都被你弄破皮了!」
「主人……」
「好的好的,隨便你怎麼辦。」杜蘭不耐地搖搖頭,「你想把那個人煮了吃、作標本,或者歸納進你的部隊都無所謂,只要不再來煩我就行了。」
「謝謝您!主人,您太仁慈了!」
洛倫抬起爪子揉額頭,望著伴隨骨骼挪動的脆響聲離去的帕迪,不用想也知道,後者一定處於極度興奮和愉快的狀態中。
突然有些同情那位不知名的闖入者。
據說,據杜蘭說,這裡少說有十年八載沒人來過了……
西摩爾在無邊無際的霧中徹底失去了方向。
這裡的迷霧彷彿沾著溼膩氣息,空氣又十分陰冷,耳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人的腳步聲。一瞬間,四面八方都來了許多人,正慢慢地接近他似的……
西摩爾大叫一聲,不是因為恐懼到失聲,而是為了給自己壯壯膽子。
「啊——」
迷霧中他的聲音被帶往遠方。
周遭的萬物都凝住不動,有半刻鐘左右,較起之前更加死寂了。西摩爾感到安全了些,便繼續朝前行進,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恢復了少許的動靜。他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在跌下去的前一秒,才堪堪穩住了身體爬起來。
他以為自己碰到了樹根,蔓藤之類的東西。
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一小根白色的骨頭,西摩爾猜測是不是動物進食後留下的殘骸。轉念一想,別說這根骨頭乾乾淨淨的沒皮不帶肉,光是顏色也慘白得讓人心慌。
在眾多關於杜蘭·威爾伯的傳聞中,不少是誇大其詞的,只有一件事鮮少有人提出反駁意見。
那就是杜蘭的不死軍團是真實存在的。
身後輕微的異動令他倏地拔出劍來,作好了戰鬥的準備。充滿警惕地四下環顧,漸漸地開始感到害怕了。比起待在這麼詭異的環境裡,他寧願選擇跟灰��侗�糯蟶弦患堋�
一隻骨爪從地心伸出,牢牢地抓住了西摩爾的腳踝。
西摩爾被嚇壞了,用盡全力地一劍砍斷了那隻手。地下的東西縮了回去。很快,有更多的骷髏人從四周湧來,不再把自身掩埋在霧中。那些骷髏架子多得可怕,遠遠他望去,無法從霧的後面看清楚具體數量。
沒辦法了……
只能殺出一條血路!
西摩爾打定主意,握緊了劍柄,衝上前毫無遲疑地揮去——
戰鬥進行得如火如荼。不大對勁,這麼形容不大對勁。帕迪望著這可稱得上是一面倒的局勢,少年正在苦苦支撐,因為骷髏是殺不死的,一個接一個,消耗著少年的體力。
等一刻鐘過去,帕迪心想,差不多該結束了吧。
帕迪忽然注意到了西摩爾的劍,更確切地說,是他的劍柄上刻著的紋章。
山丘上的鷹旗,帝國著名的布朗特家族的標徽。
這把劍就插在地上,少年毫不放鬆地握著細長的柄,沒去理會臂上長流的鮮血。作為戰士,毋論此刻處於戰場,就算在平時,也決不可以放棄他的劍。帕迪看著他,情不自禁地聯想到杜蘭。於是帶領著部下們快速離開了,如同來時那般。
怎麼回事?西摩爾驚奇地發現,所有的骷髏都對他瞬間失去了興趣。
彷彿他被赦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