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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前——大約是五六歲的時候撿起來的一張紙。就父親無數的作品而言,那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畫了。風中細碎的雨點飄零下來,猶如雲端憑空灑落的花瓣。少年的面龐被微黃暈染得溫熱,精心勾勒的唇角,恰恰如眼前的男人一般,滿是迷惑人心的風情。

那張紙後來落到哪兒去,西摩爾不記得了,只是有段時間對少年的身份很感興趣。因為他不知道父親何時認得此人。可是,一旦自己跑去問唐娜,便會遭到嚴厲的訓斥,久而久之,逐漸淡忘了這份時光的存在。

明明這個人一直存在於家族之中,為什麼卻又被從歷史裡抹消掉?

「所謂的謀殺,究竟是怎麼回事?」杜蘭指的是發生在阿雷納斯身上的事情。

「自從菲特羅走後,家族就被蒙上了可怕的陰霾。不間斷的謀殺,暗害,我們的新生兒總是活不長,西摩爾本來有個雙胞胎弟弟,卻因為食物投毒死去了。」唐娜一聲冷笑,「當然,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呢,你逃到了那麼遠的地方,誰也不認識你,看,你將責任推脫得乾乾淨淨。」

說到底這麼多年布朗特家還不是都她一個人撐起來的。

有誰幫過她一把?沒有!

連唯一能為她遮風擋雨的丈夫都……

唐娜的面上風雲變幻,憤懣、不甘、痛苦一一閃現。

阿雷納斯終於注意到自己被打擾了似的,轉頭皺眉看著他們,眼見爭執的氣氛風雨欲來,令他感到即惶恐又擔憂。

阿雷納斯抬頭望了望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此時也在看著自己,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哇!叔父,是你啊。」阿雷納斯驚奇地認出來,「你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結果杜蘭半晌不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父親應該也回來了吧!他在哪裡?對了,我要讓他看看我的畫。不過父親總會說很好,很好,我覺得他根本就沒用心。」

杜蘭聽著他真摯如孩童般的口吻,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那時候阿雷納斯還只到他膝蓋那兒高,竟然還記得自己,真是不可思議。

「你說呢?叔父,你覺得怎樣?」

杜蘭側頭回視,俯身應道:「非常了不起。」他說道,「你畫的是個偉大的女人,這很好。也別忘了你父親,若他看不到自己在你的作品中出現,會很失望的。」

「是嗎……」阿雷納斯吶吶地說,「好吧,我聽你的。」

唐娜冷漠地看著這個快奔赴老年的中年人,像在看路邊的一隻流浪狗。

「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我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把你趕出去,反倒願意跟你談話。」唐娜開口,對杜蘭說道,「當時你是僅有的可以掌控大局的人,卻偏偏拋下這一切,任性地跑到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做了個世人唾棄的黑袍法師……」

「我不知道你是為了追求不老不死,還是別的什麼……不論如何,你都對不起你哥哥,甚至整個家族。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將你的名字從家譜中永遠地劃去了。」

「凡是有人問起你的事……不,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曾是這麼想的,只要還活在這世上就要抹殺掉你的存在。要不是因為西摩爾小時候,被那個卑鄙的三流傭兵團追殺,而你出手救了他一命的關係,今天,我寧死也不會見你。」

聞言西摩爾渾身一震,立刻朝杜蘭望去,好似回憶起了別的事情,連修亞也詫異地歪了歪頭。杜蘭淡淡垂下眸子,彷彿對她的知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