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她不能忍受自己死後,心血被人破壞的可能性,因此這個大膽的預謀便產生了。
「統治者一步步把權利從我們手中收走,卻不是一次性全部拿光,為的是讓我們衰弱下去而非永久消失,因為他需要有地位的人維持國家的根基,既是階級分化——這完全不公平!」
「你能幫到我們的。」唐娜盯著他的眼睛,「你不會再一次逃開,對吧?」
這番話的隱喻實在太多。杜蘭愣了一下,驀然想到假如菲特羅看到此情此景,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他自己選擇的死路。不管他是不是個欣賞花兒的人,都阻止不了別人清除花叢中的荊棘。為了向皇帝陛下證實自己的忠誠,菲特羅死得淒涼無人問津。現在的四大家族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光輝,手中握有實權的,恐怕半個也沒有了。
由於上層貴族們的權利均被收回,加上不間斷的暗殺與明殺行動,對民眾隱瞞事實的舉措,只會惹怒愈來愈多的人。帝國存在的時間太久太穩固,萬物總有土崩瓦解的一天。時間問題罷了。
唐娜的意思他知道,他看得出來這座城裡流動的隱患,到處傳播著的流言蜚語,突然多出來的異族生物,表面看似友好,但是人們都覺得恐慌極了。這些無不昭示著將要有一場巨大的混亂拉開序幕了。
那會是什麼?
他描繪不出來具體的畫面,
杜蘭又讓唐娜失望了。他再次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你們的事。」說完,他慢慢吁了口氣,感覺長久以來的某種負擔被卸下了。
「你……」唐娜的臉色變得很差,「權當我剛才沒有那麼說過,你果然還是那個懦夫!」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此時,杜蘭有意無意地瞥了雕像般的修亞一眼,後者對他的目光非常敏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如果你…你真的下定了決心,就要賭上失去一切的準備,因為這種事容不得失敗,而你守護了多年的事物,很可能會在朝夕之間盡皆頹圮。」
「哼,不勞你多心!」
唐娜對他的最後一絲希望已經破滅,這場談話便瞬間失去了意義。她背過身去,努力挺起佝僂的腰,看起來大有要邁步離開的意思。
雖然預料到會變成這樣……
杜蘭明白自己離開的時刻到了。這一走,他可以確定,他便再也不會回來了。過往的杜蘭因為種種原因,尤其是兄長自殺背後的陰謀,對家族總是抱有那種無法釋懷的情緒,所以內心其實盼望著能夠得知家族的近況。只是,當年的舊人舊事都被換新了,甚至連體制也被改動,昔日元老們都不知去了何處,剩下的是全然陌生的面貌。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冷血也罷,他已經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了,又怎麼可以插手於其中?
「為什麼你一直看著我?」修亞突然問道。
杜蘭微微一笑,嘴角的意味逐漸淡化:「為什麼你會在意我看著你?」他反問道,頓了頓,見到修亞啞口無言的樣子,「在你心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家人、生命,愛情還是權利?」
「榮譽。」這個棕發男人毫不猶豫地答道。
「希望如此。」
杜蘭沒再說別的,走到阿雷納斯面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在眾人包括阿雷納斯本人變得緊張的注視下,先是用精神力檢視了一會,大概過了十分鐘,枯澀的咒語開始迴響在空中。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淡淡的黑色煙霧,從阿雷納斯的頭頂上緩慢溢位,像是滾滾烏雲,盤旋了好一會跟著咒語停止時飛到了窗外,然後漸行漸遠消失不見。
杜蘭收回手,衣袖猛烈抽動了空氣。阿雷納斯外表並無異狀,只是看起來跟睡著了一樣。他面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幕,臉色較之前有些發灰,更是缺少了生氣。
他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