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人面前,面無表情地行禮,然後向那人介紹了他們的存在。
杜蘭確定自己沒有將對話聽錯,那就是,芙萊婭稱呼那人為『冕下』。
教皇轉過臉來,用冷漠的眼打量著兩個陌生人。
「他是雷林德三世?!怎麼可能?」撇去身高問題不談,那張面孔完全就是個尚未發育完成的少年。而那位民眾皆知的教皇接任已有二十多年,至少該是中年——不,是老年人了吧。
「他就是。」芙萊婭不容置喙地回道。
雷林德三世神色麻木,眼睛看起來也是麻木的,唯有唇動了動:「呵呵,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真有趣的組合。」他說的話如同夢囈一般,沒頭沒尾,難以叫人輕易聽明白。伊文卻是懂了,看向杜蘭,發現後者同樣沒有露出什麼疑惑的表情。
伊文問道:「主教們去哪了?」
「他們?」雷林德三世仰起頭來,注視著漸弱的光明屏障,「嗯…讓我想想,大部分還是被陛下派遣到別的地方去了。嘿嘿,都被龍給嚇壞了,誰叫他們當初出於貪婪乾的那種事呢?龍族之所以會首先選擇伯尼坦攻打,還不是因為要向教會復仇嗎?與其死在龍族手上,倒真不如自我了斷呢。有些確實自殺了,那些怕死的,最後還不是得死嗎。」
杜蘭這才知道雷林德三世不過是個權力被架空的傀儡,至於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不是真的教皇已經不重要了。連四周的人類都沒幾個對他上心的,更別提異族的戰士們了。芙萊婭充其量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接下來,芙萊婭大概會借教皇之手,要求他對天發誓賭咒什麼的了吧……
千萬別在誓詞前面加什麼讓光明神當見證人就好。
杜蘭心裡撲哧地笑了。
可惜在一切行動開始之前,被自地心深處猛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呼呼作響的氣流、不知從何而來的狂暴颶風,幾乎要把石磚給掀開的力度打斷了。事實上確實能感受到地面在顫抖。那種深刻的自然之力,令人在恐懼之餘極其無所適從。
好在這裡沒幾個人不是特殊能力者,在這樣的攻擊避免受傷還算綽綽有餘。起初是東倒西歪,就差摔在地上,後來終於適應過來張開了防護。
但是,那些用信仰之力撐起結界的普通人呢?
杜蘭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從高處往下看去,果然發現不少人在這樣強烈的地震中倒下了。房子挨個頹圮,隨之倒下的還有街邊樹木,愈來愈多的人被迫從祈禱狀態裡驚醒了。人們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怎樣可怕的環境裡,都在第一時間感到驚恐、慌張,急切地尋找家人,沒人再有功夫祈禱了。
環繞在結界內外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變得搖搖欲墜,尤其是當龍族注意到城中的狀況,攻擊更加迅猛起來後,眼看著就要徹底潰破了!
從地底下進攻是個很妙的計策,因為城市的四面八方都被嚴密地保護在內;鑽地挖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才耗掉了兩天時間。整整兩天,不曾間斷的漫天火焰、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這出大自然的獨角戲簡直比世界上任何歌劇都來得精彩。
怎麼辦?他可沒有信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安然無恙地活下來啊……
杜蘭偏過頭,與那雙黑色的純淨眼睛對視,如同每次回眸,總是盛滿了讓人無法理解的情感,這次亦是如此。只是,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你不是有機會走的嗎?」杜蘭問他,「在戰爭開始之前,你明明有機會離開伯尼坦,幹嘛不快點捲鋪蓋走人?憑你的能力,換個地方照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不是嗎?」
「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你不會走。」這個明知故問的傢伙,到底是不是在等自己主動坦白。伊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那個孩子不見了。你總是把他們……姑且認為是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