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它失去一個重要的夥伴了。約翰頓時有種孤單落寞的感覺,砸了咂舌,一時間罕有地憂鬱起來。
相比之下,興許是早有思想準備的緣故,杜蘭顯得淡定自若,安靜地目送那道人影遠去。
當洛倫離開迷霧結界之時,天色一瞬間變得明媚,久違的太陽脫離了濃雲的遮擋,活力四射的金色光線照耀芳草大地。溫暖的陽光本該讓人不由自主地欣喜,此時此刻,杜蘭卻從未感到這般的寒意貫徹全身。指尖似乎浸透了冰涼的水,血液更是幾乎要凝固住了。
直到結界自動修復完畢,眼前若有似無的人影徹底的消逝,頭上又灰濛濛下來,罩住了過於熾烈的陽光,杜蘭才感覺到心裡舒坦了那麼點兒。
「媽咪你很難過嗎?」約翰問道。
「沒那麼壞。」杜蘭聳了聳肩,敷衍性地微笑起來,「這是洛倫選擇的路。作為監護人,我的義務僅止於此,卻沒有更多的權利了。無論他去做什麼,我相信他都可以做得很好的;所以我並不感到難過。」
「噢。」約翰無話可說了。
半晌,僵凝的氣氛逼得它再次開口:「真的嗎?你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那是我困。」杜蘭轉身走回城堡裡,「現在正好去睡覺。」
約翰嗚呼一聲,忘掉了剛才的問題,拍拍骨翼飛過去:「我也要去~」腆著臉跟上杜蘭的腳步,然後一人一龍穿過大門和荒蕪的庭院,回到了寂寞的城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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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生活方式跟以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頂多說微妙的變化,約翰沒那麼亂七八糟地胡鬧了。琢磨起箇中理由,大概是因為少了洛倫,它也少了可表現的餘地;抑或是它略長了幾歲的關係,怎麼都該比前兩年易相處許多。
閒來無事,約翰就隨著帕迪去玩鑽地洞的遊戲了。前面已經由別人開好路,它只要負責努力爬就好了。帕迪不敢說不,唯有小心伺候,這個小祖宗真急起來的話,從鼻孔噴一簇小火苗就能燙壞自己的肘關節。
當約翰不在他跟前吵吵鬧鬧的時候,每逢杜蘭獨處之際,很偶然的機率,會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為了克服這種陌生的情緒,認真地考慮起自己究竟為何焦慮。也許,只是暫時少了個人所以感到不習慣而已。
來打個賭吧,不久後他肯定會完全適應現在的生活。
剛開始的一個月過去,輾轉不安,提心吊膽。而後的半年,他會明白洛倫在外面過得很好。再一年過去,可能連腦子裡的印象都漸漸淡去了……
看吧,人就是一種適應力極強的動物。杜蘭用了上面那些藉口安慰了自己。然而,夜裡還是難免會被噩夢驚醒,這時他往往會憶起那遠在異鄉的孩子,不知會不會嫌床冰冷咯硬?會不會嫌食物難以下嚥?不,依洛倫的性格斷然不會這樣嬌氣。他心底轉著紛亂的念頭,無言地望向窗外,月色淒涼如山澗溪,覺得摸上去的觸感應該很像涼水。於是發熱的頭腦稍稍地降下溫來。
的確如他所想的那般,時間推移,洛倫在外面活得很好。杜蘭未曾察覺到什麼危險,這麼看來,洛倫即使是獨身一人也沒問題。他不禁感嘆了起來,興許自己才是洛倫最大的絆腳石。
是這樣嗎?杜蘭重複問了自己一遍。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未免讓人有點難受。
杜蘭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約翰的身上,儘量不再去顧慮別的事情。因為好奇其它龍蛋的狀況,藉著機會,去詢問了約翰這方面的問題。約翰則是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