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喝下一口暖暖身子,便放下不理。他的身體自吃了漪瀾的藥丸子以後,好了很多,冬日裡並不怎麼怕冷。
許是感覺到皇太極灼灼的目光,哲哲果然在一刻鐘後悠悠醒轉。睜眼一看,夢中的丈夫正淡然著一張臉看著自己,不由迷迷糊糊的露出一個欣然的笑容來。珍哥忙去服侍哲哲,在她背後墊了個大迎枕,扶著哲哲坐起來。哲哲病暈的腦袋微微清醒。
哲哲好像沒有看見皇太極冷著一張臉,輕輕推了推珍哥,道:“去,把窗戶開啟一個縫隙,房間裡憋得慌。”她有些低燒,說這句話含著低沉的鼻音,確實不太舒服。
珍哥看了看主子,見主子一臉堅決,嚥下口中的勸說,將皇太極先前站的位置那扇窗戶推開一絲小縫,正對著一叢梅花。倒是好風景。
咳咳,哲哲清了清喉嚨,笑道:“皇上難得來清寧宮裡一回,珍哥快去,把才進上的檀香拿來燻一下屋子,省得滿是藥味,皇上聞了不舒服。”一句話,大度體貼又隱含埋怨,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嚴重。
“不用了。”皇太極終於捨得開一下尊口,道:“這藥味倒是比什麼香的聞得舒服些。”哲哲的藥又苦又澀,比起香氣綿長飄渺的檀香來多了份真實。善於打官腔的夫妻。說話都是在肚子裡饒了幾個彎的。“你先下去,我有話和你主子談。”
“是,奴才告退。”珍哥望了一眼端著淡淡笑容的主子,轉身離開,把門掩實了,自己在門口守著。
想起剛才的夢境,哲哲的笑容真實了些,她道:“剛才我還夢見在科爾沁的草原上和皇上一起去騎馬呢。”說著,微微扭頭,細細的觀察著皇太極的表情。
皇太極不為所動,牽起嘴角,道:“皇后的夢還算是個美夢。”他的目光沒有落在哲哲的身上,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聽見皇太極的稱呼,哲哲嘴裡更苦了,比剛才吞下的那碗藥水還要難受。和大玉兒頗似的大眼睛裡泛出水汽,聲音也哽咽起來,低低的道:“爺,我們多年夫妻,就非要如此麼?”
你委屈,我還更委屈呢。皇太極壓下心頭蹭蹭上漲的怒火,心道,你害了人還有臉在朕面前哭訴?“皇后,你是一國之母,咱們相扶相持走過那麼多年,彼此都很是瞭解。”皇太極看了哲哲一眼,又轉開視線,道:“瀾兒就是我的心肝,你不會不知。”其實,皇后還沒有害到漪瀾,不過男人的心啊,都是偏的。
哲哲點點頭,沙啞著嗓子柔聲道:“我當然知道。不過,皇上,您對海蘭珠的恩寵過盛,對她也不好。”見皇太極目光沉沉的盯著自己,哲哲轉開視線,看著那盛開的梅花,道:“宗室大臣,王爺親貴們不會高興的。”
你還在顧左右而言他。皇太極捏緊拳頭,隱忍著火氣,道:“所以呢?所以你們就像讓瀾兒消失麼?我的瀾兒擋著宗親們的路了?”皇太極緊走幾步,掐著哲哲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來,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瀾兒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跟我說。”
你對她的寵愛威脅到我皇后的位置了。哲哲能這麼說麼?不能。她閉了閉眼,兩行淚水便滾滾而下,道:“皇上,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在質問我為什麼要對一個你寵愛的女人不好麼?”
豈止是不好!你是要瀾兒的命,是要剜我的心!皇太極放開哲哲,轉身走開,背對著她道:“哲哲,你還要說謊麼?你確定你要放過這最後一次機會?”
皇太極的話敲打在哲哲的心上,她強忍著怦怦的心跳聲,問道:“皇上,您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她不能說,說了就連皇后的體面,科爾沁的支援都保不住。依皇上對海蘭珠的寵信,她說不定會被廢。哲哲咬了下舌頭,嘴裡立刻充滿了血腥味,道:“皇上,我對後宮哪個嬪妃不盡心?即使我不喜歡海蘭珠,我也對她十分照顧。她總歸是我科爾沁的女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