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荷院本是個空院子,這大娘也是剛提上來的,見鳳藥說話條條在理,不敢輕慢。 鳳藥看看手上的冊子對管事大媽道,“王大媽,在王府當差也有年頭了,別忘了去庫房給姨娘的東西登記入庫才好。若少了什麼,你是擔干係的人。” “昨天姨娘就進門了,怎麼妃荷院的伺候名單都沒進上來,你這個媽媽莫不是想給夫人下下馬威?” 這話說得重了,一屋子人誰也不吱聲,王媽媽跪在地上直磕頭。 “老奴已寫好,出院子急忘了拿,姑娘不信遣小丫頭跑個腿,我若說謊,現在就罰我。” 王媽媽有些害怕這個年紀不大伶牙俐齒的姑娘,答道,“姑娘放心,入庫的事,一會兒就登記清楚,一共就兩個箱子。” “嘖。”不知哪個妾室發出一聲怪音。 這話像扇了常瑤一記耳光,她母親已撿著值錢的東西給她了。 多是前夫人留下的,也不能都給了她。 三姨娘有女八歲,兩隻眼睛日日盯著她母親,總怕都給了常瑤,自己女兒落不著好東西。 常瑤被鳳藥戳到短處,沉著臉不作聲,心中突然感覺自己在王府的日子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這個姐姐也沒想的那麼好對付。 “大夥不知道吧,這位五姨娘是我的堂妹,是我們常家三房的嫡長女。” “難道六爺一直請我入宮,姐姐是不知道的?為何答應琮哥哥,你若不應焉知琮哥哥娶的不是我。” “好糊塗的話,並不是我答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婚姻一向父母做主,又是皇上指婚,光明正大。妹妹好自為之。” 雲之拂袖而去。 “昨夜,到底他先來我房裡了。”常瑤在她背後輕輕說道。 鳳藥憐憫地看她一眼,“五姨娘,青天白日的別說這些話了。” 常瑤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幾位姨娘都眼睜睜看著她呢。 她低頭快步離開“微藍院”,後頭幾個姨娘的議論還是落到耳朵裡。 “什麼大家小姐呀,青天白日滿口胡唚。不知羞。” “不是詹事府的嫡女嗎?也和咱們一般落得做妾,可笑啊。” “還是夫人,那嫁妝、那風度、那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 常瑤覺得眼前發黑,頭也暈,扶著丫頭回房去了。 早飯擺在紅木月牙桌上,她剛吃一口,便覺胃裡頂得慌,來不及傳口盂吐在了地上。 傳了大夫來瞧,竟已有二個月身孕。 她不知是悲是喜,只覺老天給自己開了個玩笑。 這下滿院裡都知道她進門之前就和六皇子搞在一處,“淫婦”一詞怕是逃不掉的。 果然懷孕的訊息滿大院知道後,四姨娘喚做雲鶴的,和下人們說笑,“都道娼門女子下賤,我竟才知道官家小姐不過如此。” 她是歌伎,手段得了,勾搭上六皇子卻一直沒讓他得手,一直等到抬入府上才與之圓房。 她事前並未告訴六皇子自己賣藝不賣身。 六皇子只當她一直不願意是拿著自己的手段。 沒想到圓房之夜落了紅,對她落入煙花之地還能出淤泥而不染多出幾分敬佩。 其餘幾個妾出身小戶,或孃家官位低微,當個妾也是攀了高枝聯了皇親,無一不是規矩人家。 越如此,常瑤日子更難過了。 在後院侍妾中,她出身是最高的反而最受排擠。 六皇子回府先到微藍院,正堂已擺了飯菜,王媽媽此時過來帶著歉意躬身道,“五娘子昏倒了,爺可過去看看?” 六爺想了想起身對雲之說,“那是你妹妹,她做妾已委屈了,我也不好薄待,於你臉上也不好看,我去看一眼。” 過去卻見常瑤靠在跋步床邊,懨懨的,別有一番病西子的風情。 他左右看看無人,過去挑著她下巴道,“小蹄子可是想夫君了?” 常瑤打掉他的手,楚楚可憐地趴到他懷裡,環住他的腰,“王爺,我有喜了。” 說著抬臉看著他,眼淚流出來。 “這不是好事嘛,怎麼倒哭起來。” “我才進門便有了孕,其他人會怎麼看我。” 李琮冷笑,“你是我的人,就算是妾誰敢看低你,且有了孕更金貴了,亂想這些有的沒的,我會著人照看好你,先養著吧。” 他告訴雲之常瑤有了孕,鳳藥在一旁伺候兩人用飯,聽了馬上對小姐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