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阿姨——”她聽到小男孩似乎和他父親在低聲的交談。
“鞋帶怎麼又散掉了——”中年人倒是沒有接小男孩的話題,說時早已蹲下去給小男孩系起鞋帶來。
一身筆挺修身的西裝蹲下去大約有些不便,夏芸乾等的無聊,視線無處可放,便寥寥看了下他的背影,見著此人彎腰下去,背部及至肩處的西裝面料都有些緊繃起來,不過絲毫不影響他的乾脆利落。
此時又有新的病人家屬也朝這個電梯口走過來。
大致來說,夏芸還是有人群恐懼症的。
條件反射下,夏芸繼續往外面後退了一點。
叮咚一聲,電梯終於還是下來開門了。
夏芸等著前面的人先進去,自己這才朝電梯裡走去,正要邁進電梯的時候,身後陡然伸出一隻手臂將她拉了出來。
電梯自然是不等人,下一秒,哐當一下就關上去了。
“有事嗎?”夏芸扭頭冷冷的質問道。
“夏芸?”剛站起來的周承安的聲音還是一如記憶中的冷峻,只是當下在這冷峻之中,竟然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起伏。
“你是——周承安?”夏芸也是對上週承安的目光後,這才應答出聲的,雖然中間的那句“你是”之後的停頓頗為短暫,短暫的其實更像是一氣呵成的一句話而已,周承安還是覺得深藏的某處被用力的拉扯了下。
“你來醫院看誰?”還是周承安繼續的話題,說時看著她手上的保溫瓶問道。
“我奶奶。”她簡短的應道。
“她沒事吧?”周承安難得心浮氣躁起來,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好的話題,不過還是繼續著問道。
“晚期食道癌。”她的語調依舊波瀾不驚,並無悲慟傷感之意,彷彿是於心理上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話已至此,似乎的確沒有繼續聊下去的話題了。
許是為了舒緩無端中降下來的氣壓,她也象徵性的問道:“你來這裡看誰?”
“小杰在這邊做康復治療。”他說時看了眼旁邊的小男孩,小男孩則是乖乖的牽著周承安的大手,仰頭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夏芸。
夏芸想起方才小男孩走路的姿勢,自然意會過來,點了點頭。不過卻是再也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原本上去的電梯終於再次下來,夏芸這才寡淡的進去,也沒有說再見,就留了個清冷的背影給周承安。
周承安一眼望過去,見著夏芸不緊不慢的走進電梯,轉身站定後只是有些木訥的看著手上的保溫瓶,大約是在想著方才被自己猝然的拉出來,裡面的湯湯水水有沒有灑出來吧。
隨著電梯門關上去後,周承安這才打電話給傭人陶姨。
直到他掛了電話後,小杰這才有點不太開心的問道:“爸爸,你本來說好了今天要陪我鍛鍊的。”
“爸爸現在手上有點事情,我讓陶姨陪你也一樣的。每天一定要堅持做康復鍛鍊,這樣小杰長大後才可以向爸爸這樣強壯。”周承安說到後面,語氣難得的柔軟下來。
小男孩雖然神色不太樂意,不過想到周承安一貫來的說一不二,終歸還是很勉強的點了點頭。
沒多久,就有個人到中年的女士步伐匆忙的走到這裡,恭敬的說道:“周先生,小杰就交給我好了。”
“你先帶他到後面室內花壇邊散步半小時吧。”周承安的聲音這才恢復到一貫的冰冷,方才和小男孩說話時的丁點溫存蕩然無存,這樣冷峻的周承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事勿擾的強大氣場。
陶姨在周家已經好幾年了,自然無比清楚著周承安的脾氣,眼下趕緊點頭,小心的牽起小男孩往外面走去。
還站在電梯口的周承安這才撥了電話給特助,“幫我查個人,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