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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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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劉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裡透著深深的疲憊:“吾往後但凡動問一句五軍營換防之事,便等於告訴聯調司,小馬莊一事是吾做的。你們這是要害死吾麼?”

“嘩啦”一聲,窗外的東風忽然大了起來,一角錦簾翻卷開來,恰恰捲住了案上的白玉蟾鎮紙,又掃過了青東瓷圓壺水注。

“譁啷”數聲,鎮紙與水注皆被錦簾卷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玉渣,水注裡的水也濺了出來,沾溼了杜衝二人的袍角。

那一刻,劉章真的很希望,這兩樣東西是他親手砸在地上的。

至少,那樣還能叫他心裡痛快兩分。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喜怒形於色,不能御下過嚴或過寬。他從小接受的教導皆是教他如何舉重若輕,如何不動聲色。

有的時候,他會很羨慕他的弟弟劉競。

至少在有些事情上,劉競可以肆意而為。而他呢,他是嫡長子,又是當朝太子,他的一舉一動不知有多少人盯著。

劉章長長地吸了口氣。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又有些了起伏,變得溫和而平靜:“此事雖未成,卻好在未露首尾。”說到這裡他終於站了起來,上前去扶地上的兩個人:“兩位先生請起。此事錯不在先生,而在於吾。先生萬勿自責。”

方預和杜衝皆是一動不動。

那瓷壺落地之後磕去了壺嘴,卻仍是骨碌碌地向前滾去,滾過了大塊青磚鋪就的地面,直滾到樑柱前方才停了下來。

杜衝跪伏在地上,耳聽那瓷壺滾落的聲音,心裡萬般不是滋味。

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是怎麼敗露的?

他已經安排得極為妥當了,甚至還叫阿貴從雲南元江弄來了幾件死於瘧症之人穿過的衣服。

既說是發了疫症,則要將事情周全過來才算完美。按照他的原計劃,待疫症的訊息傳到京城之後,阿貴便會將這些衣物悄悄放在軍營裡。當時挑的便是與他們東宮不大對付的西營把總吳彪。

只要西營的官兵染了疫症,此事便是真的了,朱醫正推斷無誤,都城必定會封起來。而若天幸吳彪死了,他們東宮便可一石三鳥,既知曉了換防情況,亦可在西營那裡安插下人手,再順手把阿貴往上一呈,拉劉競背黑鍋。

這是多麼完美的計策,卻不知是何處出了差錯,還沒施展開來便告結束。

杜衝一面聽著劉章溫和地勸慰他們的話語,一面又回想起了秘報上的內容:

孟淵突襲,朱欽、阿貴亡,藥箱被帶走,孟淵身邊有一女子兩度出聲示警。

這個神秘女子到底是誰呢?

杜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462章

天將擦黑的時候,傅珺便已經睡下了。

今天上午折騰了這一趟,她覺得萬分疲憊。總歸她今天也一直說是身體不適,因此在從田莊回來後,傅珺匆匆換過裝束,只出來應付了一頓午宴,便回房休息。

此時天色向晚,睏意襲捲而來,傅珺下午睡得不大好,這時候自是撐不住了,便在青蕪與綠萍的服侍下早早安歇了下來。

躺在溫軟的/床/上,傅珺正自神思幽幽,忽然聽見窗屜子上發出了一聲輕響。

她立刻睜開了眼睛。

四下裡一片安靜,青蕪睡在槅扇外頭,呼吸聲十分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