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朔東煩燥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包裝精緻的雪茄盒,拇指輕巧地開啟蓋子,正要拿出一隻雪茄,手頓了一下,利落地合上蓋子,把煙盒放回口袋,抬腳朝著樓梯通道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呆在樓梯轉道有多久,移動步子時,發現自己的雙腳微微發麻。回到手術室門前,發現那兩個女人不見了蹤影,抬頭,手術室的燈早已經熄滅了許久。
找到颯颯時,她正坐在病房的門口,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僵坐著,兩眼空洞無神,嘴唇發紫,白皙的臉頰上有淡淡的淚痕。
他立在她的面前,而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顧朔東騰地怒火湧上心頭,雙拳緊握,眉眼泛著戾氣,他等了她幾個小時,最終,他在她的眼底就像一個隱形人。他很生氣,氣自己為何沒有離開,像個傻瓜一樣,等待著她的召喚。
第五十章 為他值得嗎?
他想起與她打賭的事,胸口的怒火又頹然的消了下來。若想贏得美人心,犧牲自己的一點點尊嚴與耐性或許是值得的。
打賭一事純粹是他心血來潮,而他卻並不後悔與她打賭,甚至有些期待,半年後,她會不會愛上他。
聽誰說過,若兩個人把愛情當成賭約,那麼,這場遊戲只有一個結果,雙雙會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信,他會輸。
“尹颯颯,你打算坐在這裡多久?”張口說話時,顧朔東一怔,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喉間粘乎乎的拉扯著,真怕再大聲點,嗓子會破掉。
聽到他的聲音,颯颯茫然地抬起頭,一張疲憊又冷酷的俊臉甫然映入眼底,一雙漆眸睏意倦倦,堅毅明朗的下巴上冒出黑乎乎的黑刺。只是幾個小時,那個乾淨英俊的臉孔竟然變成這副委靡的模樣,颯颯還真是一時認不出眼前的人是顧朔東。
“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我走不動。”她迎上他惡劣的眼神,苦笑。
他望進她的眼底,探究性地尋找著什麼,而他卻看不到她眼底該有的傷痛,只看到一片坦蕩的明亮。或許,悲傷過後,留在眼底的只剩下這種表面上的堅強。
“果然女人是嬗變的動物,好心抱你,你拒人千里之外。這回,你又像個乞丐一樣祈求我帶你走。尹颯颯你很矛盾。”想起什麼,他冷笑道:“哦,你不是很擔心那個人麼?你怎麼會坐在這裡?難道你不敢面對他?對,你就是一個懦弱的人,不敢面對現實。”
顧朔東像似在自言自語,他輕哼一聲,邁開步子走近病房門前,目光透過探試玻璃窗望進病房內。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擺設樣樣俱全,潔白的病床上躺著暈迷不醒的人,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蒼白的容顏上,彷彿覆蓋上一層薄冰。床頭前坐著之前看到的女孩,她緊緊握著那個人的手,臉上神情沉重而悲傷,目光執著深情的望著病床上的人,彷彿全世界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他受不了醫院的消毒藥水的味道,蹙起眉頭,轉過身,走向颯颯,彎下身,動作優雅的打橫抱起她,涼薄的嘴唇湊近她的耳旁,諷刺道:“你曾經那麼愛他,而他卻為了簡雨放棄了你,而你為了他弄得如此狼狽,你覺得值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颯颯在他懷裡猛然掙扎了一下,只是一下,便頹然無力的靠在他的肩頭,扯著嘴冷笑,“顧朔東,你還是想起了簡雨。”
“你們以為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我就查不到我與她之間的關係?”顧朔東咬牙走到電梯前,抱著她的情況下動作依舊靈輕鬆地按下按鈕。
颯颯不明白他說什麼,也不想去明白,她好累,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想起在病房時,簡辰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孔,她的心揪成了一團。聽到醫生說他脫離了危險後,她緊繃的精神如洪水般頃刻崩塌,像似鬆了一口氣,卻更像似被抽走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