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該吃飯了……”葛老走過去將油燈移到桌前,雖然這話是肯定句,但是聲音卻壓低了,似乎怕驚醒什麼,又好像是在詢問他現在是不是有胃口用餐。
半晌,才聽到床上的男人也沒有發出聲音,只是人影緩慢從從床邊站了起來,向桌邊邁步走來。
見聖主肯回應,葛老總算是鬆了口氣,然後急忙朝羅溪玉使眼色,讓她把食盒放到桌上。
那個男人走過來,動作很慢,坐到椅子上時眼神有些沉鬱,臉色繃的很緊,整個人離暴怒彷彿只剩一個接觸點,剛才人進來還看了一眼,現在竟是抿著薄唇,連目光都欠奉給與,只是僵硬的坐在那裡。
屋裡一時有些靜悄悄的,葛老也暗自叫苦,明明下午還沒有這般生氣的,怎麼他把人都帶過來了,聖主反而更惱怒了?
葛老也算是最熟悉聖主的幾個人之一了,他急忙前後一想。
眼晴又在聖主臉上和離聖主不遠處站著的,有些侷促不安的羅溪玉之間轉了轉,一時間有些恍然,哦,聖主明明心裡是想見這一位,可人帶來了卻又擺出一副冷漠不爽樣子,對人又故作不理。
想到聖主記仇的性子,及當日因為什麼憤怒的甩袖而去的事,葛老才意識到,聖主這脾氣原來不是對著自己,而是衝著這一位的……
頓時,葛老既覺好氣又覺好笑,明明心中在意,卻又要擺出冷臉,把人嚇的變了臉色才會罷休,也不怕姑娘家家的嚇壞了。
而羅溪玉此時離得近了,更能感覺到自己呼吸都快屏住了,那股不斷散發出來的不悅不快,不必他開口,都能感覺得清清楚楚。
可是葛老卻不說話,只在不斷的衝她使眼色,羅溪玉猶豫了下,也只得硬著頭皮上,總不能仰著頭高傲的伺候人吧,她想了想,又自我調節了下,就權當對方是顧客吧,為了自己,為了生活,為了功德點,顧客就是上帝……
於是,她放低姿態,垂下目光,然後像葛老一樣,輕手輕腳的走到桌邊,然後小心的放下食盒,開啟蓋子,從裡面取出三菜一甜點,周到的擺放到離聖方便取用的地方。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確實如此,朦朧的燈光似給眼前的這個女子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雖然她今日只穿了件普通的藕荷色布衫,但卻如醜蚌含珍珠,更顯得美人通透如玉。
尤其是那藏在袖中的纖纖白玉指,剛伸出來便奪人眼色,多一分則顯胖少一分則瘦,根根形如青蔥,肌理如白瓷一般的細膩。
不知怎麼,由她的手端出來的菜色,竟是顯得更可口了一些。
在羅溪玉取出那碟切成五塊,分開擺在盤中的蜜汁紅棗山藥糕時,聖主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並在手與雪白的山藥糕之間不斷移動。
羅溪玉見狀便帶了絲殷勤輕聲道:“這是蜜汁紅棗山藥糕,是用山藥做的,上面的是棗子,澆了蜜汁吃著香甜可口,要不要試一試?”說完羅溪玉便取了小碟子用玉筷挾了一塊到碟中;然後小心放到男人面前。
羅溪玉看到葛老和厲護衛對這個聖主都是百般小心,極有規距,也是有樣學樣,不敢在這方面有什麼疏忽,而且這人就有那種讓人臣下的氣勢,能壓得人抬不起頭來,她也是下意識這麼做的,當然,也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這樣殷勤討好放下身段圍著一個人轉的舉動,果然是討人喜歡,聖主陰沉的臉色終於平緩了,甚至目光了不再陰鬱。
再加上女人做這些就是比男人細心討巧些。
平日裡的葛老和厲護衛,都只是把飯菜端出來,聖主會自己吃,哪會像這樣細心的挾到面前,不僅如此,因方便挾,羅溪玉還會主動走近些。
這般近,一股似有若無的玉蘭香氣便會縈繞在鼻前,讓人不由覺得連空氣都似乎舒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