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是抽著落日寨,沒過多久,果然瞧見黑暗之中,就似乎湧出了一團烏雲,張牙舞爪向山下撲來,速度極快。
“後撤!”裴績一揮手,旁邊立刻有兵士傳下軍令,數千將士,除了留有兩排弓箭兵依然守在木柵欄處,其他將士竟然真的向後撤退。
全軍步調整齊,井然有序。
烏雲從山上飄下來,越聚越大,黑壓壓的一大片,楚軍將士已經看清楚,從山上飄過來的烏雲,正是準備突圍的土匪。
葫蘆寨的群匪也不叫出聲音,手持刀槍盾牌,更有不少人牽了戰馬,並沒有立刻衝過來,瞧見圍城半弧形的木柵欄,看到木柵欄後面的弓箭手嚴陣以待,雙方一時間都是不發一言,氣氛壓抑至極,死一般的寂靜。
群匪目光狠厲,此時已經不是什麼立功受賞,而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了求得活下去,就只能拼死一搏。
群匪之中,虯將軍竟已經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之上,那戰馬十分的高大健壯,識馬之人一眼就能夠辨出來,虯將軍的坐騎乃是一匹純正的西梁馬,而且在西梁馬之中,這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駒。
他戴著面具,一雙眼睛如同鷹鷲一樣,銳利無比,身上此刻卻是穿著黑色的戰甲,他剽悍的身形與健壯的馬匹互相映襯,十分的匹配,在人群之中,倒也是十分顯眼。
他左手執馬韁,右手則是握著一柄鑌鐵打造的兵器,兵器長有兩三米,最前端是銳利的槍尖,但是槍尖後面,卻有一團扁圓的鐵錘,這種兵器,十分罕見,既能刺,亦能砸,只是想要使用這種武器,要求自然極高,首先便是要有強大的力量。
在虯將軍的身後,竟然坐著黑先生,兩人共趁一馬,虯將軍在這危急時刻,竟沒有忘記這黑先生,甚至將他帶在身邊,與自己共同突圍。
群匪都已經是握緊武器,只待虯將軍一聲令下,即刻衝殺。
裴績此時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手中拿著一根長棍,目視那團烏雲,神情淡定。
虯將軍緩緩抬起手臂,手中的鐵錘槍陡然向前一指,厲聲道:“弟兄們,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今次背水一戰,不成功,便成仁,殺啊!”
他中氣十足,聲震四野,話音未落,群匪都是怒吼起來,一些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匪已經是率先向前衝過去,身後眾匪立時跟上,一團烏雲鋪天蓋地過來。
這幾千山匪,就如同決堤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官兵雖然人數不在對方之下,但是群匪如此猙獰怒喝,那聲勢極壯,不少兵士心裡卻是暗暗吃驚。
裴績卻是淡定從容,眼看著山匪衝殺過來,嘴唇輕動,吐出一個字:“射!”
軍令一出,號角聲起。
號角聲中,以木柵欄做屏障的弓箭手已經是挽弓怒射,數百利箭在空中齊聚,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向那團烏雲扎過去。
這數百利箭,宛如重錘拍擊水浪,鐮刀橫過麥浪,如風般的箭矢聲中,群匪人仰馬翻,慘嚎不絕。
這一輪箭矢,就讓烏雲一塊的群匪被撕開了一條裂縫,慌亂散開,數十人已經栽倒在地,後面眾匪速度慢了一下,但也僅僅慢了一下,隨即在怒吼聲中,又發了瘋般衝過來。
這群山匪之中,有一部分便是當初西北軍先鋒營的兵士,他們本就是被髮配到邊關衝做炮灰,久經生死,相較而言,這一群人的毅力和作戰經驗,絕對不屬於楚歡的正規軍。
雖然箭矢如雨,但是群匪很快就穩住陣型,手持盾牌的匪眾衝在前面,手持刀搶的匪眾則是跟在後面,又如同洪流一般衝過來。
眼見得群匪漸近,裴績一聲令下,長槍兵已經快步上前,弓箭手則是默契地向後退,拉開與眾匪距離,依然是箭矢不斷。
群匪衝刺的速度確實不慢,很快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