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陳映依然在書房裡修改劇本。這次日方的造訪不僅沒有影響她的創作熱情,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要把這個故事拍好的決心。
“這一段內心獨白,要不要改成無聲戲?”她盯著眼前的段落,陷入沉思。作為一個重生前的國際名導,她深諳電影語言的魅力。有時候,無聲勝有聲。
就在這時,程硯之悄然出現:“已經查清楚了。”
“說說看。”
“劇本一共印了五份。”程硯之說,“除了您和明月的,還有三份分別在威廉姆斯、編劇組和道具組手裡。”
陳映放下筆:“重點查了哪些人?”
“編劇組的助理小張,前天突然請假。據說是回鄉探親,但查過車站和碼頭,都沒有他的記錄。”
“有意思。”陳映冷笑,“這個小張,是誰引薦來的?”
“查到一個很有趣的關係網。”程硯之拿出一份資料,“他表面上是透過正常渠道應聘,但實際上和協和戲劇學校有聯絡。而協和背後……”
“是松竹。”陳映接過話頭,“看來他們打算在電影界布一張大網。”
正說著,黎明月急匆匆跑來:“母親,出事了!威廉姆斯先生剛來電話,說有人在香港談論我們的劇本,還透露出一些細節。”
“這麼快?”陳映皺眉。劇本洩露她早有預料,但沒想到對方的動作如此迅速。
“不止這些。”程硯之說,“那個中村,剛剛在法租界的一家咖啡館出現。他見了一個人。”
“誰?”
“永盛電影的新任總經理,就是接替江維德的那位郝經理。”
此言一出,房間裡一片沉默。眾人都意識到,這個局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陳映啟動【導演天眼】,試圖理清這些看似雜亂的線索。在她的視野中,一個隱藏的關係網逐漸浮現:松竹、協和、永盛,再加上香港那邊的動靜,背後必有更大的圖謀。
“讓我猜猜。”她緩緩說道,“他們不只是想要劇本,更想知道我們在南洋的計劃。尤其是……”她意味深長地停頓,“關於《紅鸞喜》的重演。”
程硯之點頭:“‘黑蝶’組織最近確實很活躍。他們在新加坡和香港都有動作。”
就在這時,林雙雙匆匆進來:“夫人,剛收到一份快遞。”
是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著一份《紅鸞喜》的劇本,卻不是當年李秋芸演出時的版本,而是被人重新改編過的。扉頁上還附著一張字條:“誠邀合作,共襄盛舉。”
“他們這是……”黎明月看著劇本,欲言又止。
“在試探我們。”陳映冷笑,“既然如此,不如將計就計。”
她走到窗前,望著外面逐漸泛白的天色:“讓《亂世佳人》的劇本再洩露一些,但是……”她轉身看向程硯之,“是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部分。”
程硯之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聲東擊西?”
“沒錯。”陳映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既然他們想演戲,我們就陪他們好好演。只是這次,導演是我。”
此時的法租界,那家咖啡館裡。中村正在向上線彙報:“目標似乎已經察覺,但她越是這樣,越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繼續監視,尤其是她和程硯之的來往。另外……”那人頓了頓,“南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們上鉤。”
結束通話電話,中村看著窗外的晨曦,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沒注意到,隔壁桌的一個普通食客正在用餘光觀察著這一切。
那人正是沈婉如。作為黎氏演藝學院最出色的學員,她不僅在表演上有天賦,更有著常人難及的觀察力。此時的她,正在完成一項秘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