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但是當他拿起一本印製精良,儲存完好的南嶽舊稿,這種感覺非常強烈。這本書好像一下子就裝進了他的腦子裡,就連書裡每一頁的字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對書籍,於立飛還是懂一些的,老頭子從小給他看的,大多就是線裝書。雖然他不能判別年代跟價值,但清楚,這應該是個好東西。
於立飛翻了翻書頁,書中的紙張,既不是竹紙,也不是皮紙,而是典型的白麻紙:正面潔白光滑,背面稍粗糙,紙質勻淨有韌性。
“老闆,這書多少錢?”於立飛問,他並不知道這書的具體年代,也有可能是現代訪本,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這書一拿在手裡,比昨天拿的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還讓他舒坦。
“一百五。”年輕的攤主手腳很快,東西都擺好之後,順手拿了條凳子,靠著腳踏車坐了下來。
“一百五太貴了,這書也不算是古籍,最多算不了仿古,二十行不?”於立飛問,現在古玩市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他剛才穿行其中,就沒見過有超過一百元的交易。
“這是我昨天晚上收上來的,品相完好,印刷精美,我收過來的時候都花了不少錢,你總不能讓我虧本吧?”李軒墨說道,他有個外號,叫草鞋,是潭州的鏟客大軍之一。所謂的鏟客,是下鄉收購古玩的稱呼,行內把下鄉收貨稱為鏟地皮,他們自然就稱之為鏟客了。
李軒墨什麼都沒有,既沒錢,也沒媳婦,上下赤條條,窮光棍一個,是一人吃飽,全家人不餓的主。他人不錯,心地善良,以前做過殺豬的屠戶營生,後來又開過糧油店,最終因為生活所迫,又或許是因為聽說古玩界很好賺錢,所以才跟古玩行搭上界,拜師收起了古董。
也許是天意弄人,也許是命中註定,李軒墨拜師不久,老師便眼一閉腿一蹬,追隨馬克思**去了。沒學幾天的年輕人算出了徒,一個人奔波在鄉間地頭。因為一夜暴富的活生生的例子太多,可憐的李軒墨又被灌了少少偶然發大財的**湯,所以幹勁特別足,每個古玩集市都能看到他擺攤。
他常常騎了輛破腳踏車,戴一頂破草帽子,頂著毒辣的太陽來了,不顧把滿臉的臭汗擦一下,就風風火火的擺攤。他腿勤,嘴甜,收來的貨很豐富,好的壞的,全部混在一起,只要賺錢,哪怕只賺個修補車胎的錢,他也賣。
古玩市場的古玩商覺得他好說話,就願意跟他交易。所以,小夥子從入行開始,就很有人緣,得到大夥的青睞。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懂行,人們之所以你爭我搶的買貨,總能在他身上揀便宜。
其實為人處世,如果總想著佔別人便宜,人緣就會越來越差,最終被歸到狡詐、奸佞一類人當中了。而若是能讓人佔自己的便宜,人緣就會越來越好,看似吃了虧,其實是得了便宜。
“這樣吧,你說個最低價,我窮學生一個,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就算了。這本書我很想要,算是跟你做個開張生意。”於立飛說道,他現在身上恐怕加起來也只有一百五十塊,可是他還得吃飯睡覺。就算睡覺的事情好解決,但他總不能不吃飯吧。
“這樣吧,八十塊錢你拿走。”李軒墨說道,就算他再實在,可是在古玩圈裡混了幾年,也變得圓滑和世故。這本書是他十塊錢收上來的,他覺得民國仿本,只能當舊貨處理,跟古玩還差著一段距離呢。
“老闆,八十塊還是貴了些,我這是買來送人的,你看一口價,五十塊錢行不行?這既是你的開張生意,也是咱們結緣,一回生二回熟,以後成了朋友,還會經常到你這買東西呢。”於立飛誠摯的說道,他覺得李軒墨比自己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