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卻在亂世中守護著一群孤兒。”他停頓片刻,“有人說這是個悲劇,但我覺得這是個救贖的故事。”
陳映翻看著修改後的劇本。原本的設定裡,女主角從頭到尾都是個啞女。但現在程硯之加入了新的情節——在經歷重重磨難後,女主角終於重獲聲音,用歌聲撫慰那些飽受戰火摧殘的靈魂。
“這個改動很大。”陳映說道,“從純粹的默片風格,變成了有聲與無聲的交織。明月能駕馭得了嗎?”
“就是因為見識過她在《亂世佳人》裡的表現,我才確定她適合這個角色。”程硯之說著,拿出一份手稿,“這是我最近寫的一場戲。女主角在戰火中救下一群孤兒,卻因為驚嚇而失聲。那種無聲的絕望,反而更能打動人心。”
陳映目光在手稿上掃過,這場戲的構思確實精妙。用無聲勝有聲,將人物內心的痛楚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程硯之話鋒一轉,“這部戲最難的不是默劇部分。而是在重獲聲音後,要如何表現那種壓抑多年後的情感噴薄。這需要演員有極強的控制力。”
陳映想起黎明月最近的進步,確實在表演方面有了質的飛躍。但這種層次的角色,對她來說仍是個巨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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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程硯之往茶杯裡添了些水,“我其實很擔心日本人會從中作梗。他們一直想把持上海的電影圈,表面上是投資合作,實則想控制我們拍什麼,怎麼拍。”
“程導是在顧慮藤井雄一?”
“不止是他。”程硯之搖搖頭,“你注意到今晚高橋看我們的眼神了嗎?他們盯上這部戲,恐怕另有所圖。”
陳映回想起高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若有所思:“他們想改動劇本?”
“改動劇本只是表象。”程硯之冷笑一聲,“他們想借這部戲宣揚他們的那套‘大東亞共榮圈’理念。已經有好幾個劇組被迫改劇本,加入歌頌日本的內容。”
陳映心中一凜。難怪最近幾部新片都透著一股怪異的味道,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才急著把角色定下來。”程硯之壓低聲音,“一旦確定由黎明月出演,以黎氏影業的地位,他們就不好輕易插手。”
這番話讓陳映陷入沉思。程硯之選中黎明月,除了欣賞她的演技外,恐怕還看中了黎氏影業的背景。這是一步既能保全創作自由,又能抵禦日方勢力的妙棋。
“不過,”程硯之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沓劇照,“我想讓你看看這個。這些都是去年在南洋拍攝的照片,有些場景和人物,或許對你來說並不陌生。”
陳映接過照片,差點失手將它們摔在地上。照片上有碼頭、有戰火中的難民,還有幾張雖然模糊卻讓她心頭狂跳的人像。這些畫面,與她夢中時常出現的場景極其相似。
“這些照片……”
“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程硯之意味深長地說,“有些故事,值得被記住,也應該被拍出來。你說呢,陳小姐?還是說,我該叫你……”
陳映猛地抬頭,卻見程硯之已經站起身,走向窗邊。
“時候不早了,劇本的事我們改天再談。”他忽然轉移話題,“對了,我聽說徐懷民導演今天在找一位老裁縫?”
這句話像一記悶錘擊在陳映心頭。程硯之今晚的表現,時而試探,時而暗示,卻又在關鍵時刻戛然而止。她忽然明白過來,他此番深夜來訪,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舊夢如歌》。
“明月的試鏡時間定在下週二。”臨走前,程硯之說道,“我相信她能演好這個角色,就像五年前。”他的聲音忽然頓住,沒有說完這句話。
:()穿成影后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