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給人那是一種生命,會呼吸一樣。拓跋慶生貓在角落裡,他驚恐地發現,自己霧狀的魂體逐漸變淡,一絲一縷慢慢地被扯入那些青光中,他想喊叫,發不出聲音,最終在極度的恐慌和絕望中消散,而外面的少年,對此一無所知,徑自沉浸在深度冥思的境界中。
時間就在蘇慶生的打坐中滑過,第二天一早,終於有人帶他出去了。
走近監獄大門的時候,他看見鐵門那裡站著一個寬袍大袖的少年,他的衣衫在剛剛颳起的大風中獵獵作響,黑髮飛揚,那一瞬間,蘇慶生腦海裡浮現一個詞語:他欲乘風歸去。
頓時驚為天人。
蘇慶生的腳步停下了,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幾眨,以為是幻覺的軒轅正初依然站在外面,見到他的呆樣,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還記得我嗎?”
蘇慶生驚醒,覺得有些丟臉,微微垂眼,眼光遊移,就是不敢再直視他:“記,記得。”
“那好,我們走吧。”
蘇慶生跨出那道厚重的大門,鐵門在後面哐啷一聲合攏。
直到坐上軒轅正初的飛行器,蘇慶生還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這就出來了?就像夏天,眼看著天空之上烏雲聚攏,黑雲壓城城欲摧,結果不聲不響那雲就散了,預料中的狂風暴雨都沒有,悶雷也沒有放一個,就那樣……沒了!
並不是說他期待發生些什麼,而是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憋著的一口氣出都沒地方出,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太令人憋屈了。而事情的始末,他依然是一頭霧水。
軒轅正初是自己駕駛飛行器的,他修長的手指在控制檯上點了幾下,飛行器進入自動駕駛方式,按照他設定的路線前行。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蘇慶生很拘束,隨意地問:“喝點什麼?”
“啊?水,謝謝。”蘇慶生接過他遞過來的透明杯子,微溫的杯身上沁出水意,和他手心的汗水混在一起,他侷促地大大喝了一口水,喝得太急,嗆得淚水都出來了。
軒轅正初坐在他斜對面,看見他的窘樣,將手邊的抽紙往他面前推了推,蘇慶生微紅著臉拿紙擦臉,軒轅正初沒有說話,一手託著腮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
蘇慶生說:“那個,謝謝你。我,我能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星覲他……”
想到躺在病床上脆弱的朋友,他有些慌亂。
“他醒了,身體已經康復。”軒轅正初說,他把綜合整理出來的完整經過告訴了蘇慶生。
蘇慶生如坐針氈:“我……我怎麼會對他出手?”他驀然想起那個時候自己似乎正和拓跋慶生在空間裡扭打成一團,他們的爭鬥也影響到了外界的身體?
他剛才因為侷促而微紅的臉色唰地白了,軒轅正初坐直了身子:“你怎麼了?”
他很關心地問,蘇慶生衝他胡亂地點頭:“沒什麼……我們去哪裡?我想,回去看看星覲。”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你朋友的家人,現在很不待見你。”
蘇慶生嘴邊的“為什麼”被他嚥了下去,還用問為什麼?柳星覲將自己當做好朋友,悉心照顧自己,結果無緣無故被整成昏迷,雖然兩天後就醒了,但對他,對他家人,都是很大的打擊,萬一他再也醒不過來呢?
他該如何為自己贖罪?即使伯父伯母不原諒他,他也不能不聞不問,只是軒轅正初的下一句話將他的注意力全部引開了:“你還是先看看你父親比較好。”
“我爸爸……他怎麼了?”拓跋慶生的父親應該完成了他的婚禮儀式,正和他的新婚妻子你儂我儂吧,可是軒轅正初這句話讓他覺得一股涼意直透腦門,敏感地覺得,那個男人出事了。是被自己連累的?
果然。
“柳星覲父母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