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練習個幾天你就會很習慣了啦,幾天不夠,幾年總成了吧?幾年再不成,幾百年也夠你練習了吧?”反正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塊的,就像以前一樣。
接著,緊閉的房門後頭,當真開始傳來孩童不宜的嗯呀聲,春意濃濃。
然後,燭光和宵明扯起笑靨,躡手躡腳地踱到門邊,這回換左耳貼上木門。
再來,聽到一半,還不忘換隻耳朵再聽。
結果,一道穿透門扉的氣芒將兩人給轟出了小小屋舍,並賞他們恢復成龜孫原形的薄懲。
最後,一隻背殼先著地的小巧烏龜可憐兮兮地一圈圈旋轉旋轉再旋轉,轉得一具龜身裡的兩道靈魂昏天暗地,無力翻身。
屋內傳來玄武不改溫和的叮嚀聲。
“非禮,勿聽。”
番外篇
我帶你回家——燭光篇
很黑,伸手不見指的黑暗。
很冷,冰天凍雪地的陰冷。
黃泉,地府。
無論人類、禽獸、牲畜、精妖,最終,總得迴歸這處混沌。
好不容易才泅過忘卻之河,那條阻隔陰陽兩界的分野。
腳下所踏著的,是虛渺黑煙;頭上所頂著的,是濃蔭迷霧。
沾得一身水溼的衣,教陣陣陰風給吹得透骨,與數抹半透明的亡魂擦身而過之際,燭光打了好些個哆嗦。
靠著玄武的元靈珠所護,燭光避過了許多鬼差,這些等級低下的鬼徒鬼孫還算輕易打發,只求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全因勾魂事務過於繁忙而無暇留心他這隻擅闖陰曹的小烏龜。
詭異曲折的幽冥闈路,不見任何路標指引,要在茫茫如海的黃泉中找到宵明談何容易?況且是對一隻專長為“迷路”的龜?
十八層地府,層層圍繞、層層交錯,其中幾殿看似海面倒影,實則存於斯地;有幾殿懸於半空,實則卻僅是幻象,真真假假,虛實難辦。
無止無盡的蒼涼冥路,是每縷幽魂唯一的前行方向,好似有著無聲的牽引,渡眾魂魄而來。
燭光知道自己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四周景物時而闐暗,時而鬼哭神號,時而赤腥豔紅,但他仍對自己所處的正確位置毫無頭緒。
嘖!要是有個人能問問路就好!燭光在心底發出輕怨。
“好呀,你問。”
陡然,一道輕柔含笑的嗓音劈進燭光耳內,震得他忙不迭四下環視。
“誰?!”
暈紅的詭月之下,華光映照出一抹交錯在無彩琉璃及純白色澤間的身影,逐漸成形……
“在地府裡,除了鬼之外,你還以為能看到什麼?”那半透明的男人笑著回道。
“你是亡魂?”燭光瞧瞧他,總覺這男人不像前頭那些擦身而過的幽魂一般面無表情、目光空洞,或佈滿微微怨懟、不甘、不捨,眷戀著人世間種種,反倒相當怡然自得。
男人沒點頭或搖頭,只淺淺地鑲著唇邊一抹笑。
“你方才不是說,想問路?”他提醒著燭光。
“這個鬼地方,你熟嗎?”見這抹男魂應無惡意,燭光直接問了。
“再熟也不過。”
“太好了!那你知道亡魂都被囚在哪層地府裡嗎?”
“依各亡魂在世時所積下之因果,是善是惡是賞是罰自然有所不同,所以所囚的府層也回異。小兄弟,你要找的是何人?興許我能助你。”
燭光瞟給他懷疑一眼,那抹男魂不以為意,好似笑容是硬生生掛在臉上的面具,面對燭光的目光,連眉頭也不曾挑一下。
“我要找一隻玄武龜精。”哼哼,他就不信這男魂有恁大本事。
“近日往生的龜精少之又少,名列玄武族系的更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