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嗯了一聲,向綠竹道:“如今餘滄海多半已離了劉府向青城山去了,你與林公子沿路追上,待到動手之時,你只需對付餘滄海的弟子,將餘滄海留與林公子處置便是。”
(十八)胡攪蠻纏
待林平之和綠竹轉身離開,一直立於一旁,默然不語的田伯光才輕嗤道:“這林平之資質一般、武功又低,想來他家傳的劍法也無甚厲害之處,也只有五嶽劍派和青城派的那些傢伙們會將其當作寶物,你身負的桃花島武功比那辟邪劍法強勝萬倍,又何必對其念念不忘?”曲非煙怔了怔,皺眉道:“你認為我幫他報仇,是貪圖他家的劍法?”田伯光冷哼了一聲,道:“沒有好處的事,日月神教的少教主會做麼?”他雖心胸豁達,卻一直對曲非煙以藝相挾之事耿耿與懷,又是天生口快,竟是將心中所想之事直言道了出來。
曲非煙默然半晌,淡淡一笑,道:“若是什麼事都要有好處才去做,這人生便無趣得緊了。”靜靜凝注了田伯光半晌,點頭道:“田兄,之前我因需人相助,確是有要挾之嫌,如今劉府之事已了,那奇門八卦之道我也教你了個大概,應已足夠你使用。你若不願入教,我儘可以放你自由。”
田伯光目光一閃,道:“你此言當真?”曲非煙笑道:“那是自然。”將一枚藥丸拋在桌上,接道:“這便是‘斷筋蝕骨丸’的解藥,你拿去罷。”田伯光瞥了那藥丸一眼,又轉回頭來定定凝注著曲非煙,見她神態閒適,殊無半分不豫之色,忽地哈哈大笑,道 :“曲姑娘未免太小覷在下了,我田伯光答應之事,又怎會反悔?況且我生平好武,隨姑娘一起時時刻刻都有架打,也是甚好!”曲非煙忍不住嗤地一笑,心道:“這田伯光重信重諾,若他真心對神教歸附,卻也可以啟用。”她既起了如此心思,教習其奇門五行之時便更是用心,兩人同行了幾日,田伯光自覺武功中的一些疑難之處豁然而解,又對曲非煙的慨然大度頗為欣賞,卻是不自覺地為日月神教之事盡心盡力起來。一日之間,曲非煙正在路旁的茶鋪中稍歇,先行探路的田伯光卻風風火火地衝進了茶鋪,抓起杯子大大灌了一口茶水,才嘆了口氣,道:“今日真是出門不利,居然遇見了對頭!”曲非煙奇道:“對頭?”擱下茶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忽地一笑,道:“莫不是你招惹的女子麼?”田伯光哼了一聲,道:“若是女子,卻還好了——是儀琳的父親不戒!”曲非煙咦了一聲,道:“之前聽你說你與儀琳的父親有隙,我還不曾在意,原來竟是真的麼?既有老父在堂,儀琳又怎會出家?”田伯光嘆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清楚,許是幼時失散了罷——在我看來,那小尼姑出了家倒好了,若是與她父親在一起,指不定會變成何等樣子!和尚居然有個尼姑女兒,當真是奇也怪哉!”曲非煙又好笑又奇怪,問道:“那你又如何會知道儀琳是那不戒和尚的女兒?”
田伯光苦笑道:“那老和尚逢人便誇自己的女兒閉月羞花,我又如何不知?年餘之前,我方逛完窯子出得門來,那老和尚便堵在門前,大罵我眠花宿柳,對妻不貞——我又哪裡來的妻子了?一言不合,自是和他動起了手來。”嘆了口氣,接道:“那老和尚武功好生了得,我竟打他不過。那老和尚打了我一頓,竟還一把火將那妓院燒了,嘴裡口口聲聲說我欺辱了那些姑娘,卻不想想他燒了妓院,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才真個是沒了活路!那老和尚簡直便是個瘋子!”曲非煙只覺得他此言直是匪夷所思,訝然道:“這世上當真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田伯光嘆道:“可不是……”話還未說完,目光直直落在了曲非煙身後,面色青白交替,口裡迭聲道:“苦也,苦也!”
此時曲非煙才聽到了身後的腳步之聲,不由心中駭然,忖道:“此人武功好高,竟似不在那嶽不群之下!”方欲轉過頭去,只聽身後一個如洪鐘般的男音喝道:“田伯光你這淫賊,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