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咽的吃下飯菜,俞有福默默的轉過身去擦拭去眼角溢位的淚水,不過他這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接過眼淚越擦越多,不一會兒,衣袖已然戰士了一大片。
“大人,朝廷分明是要大人來送死,那魏忠賢一個閹人,霸佔朝 政,排除異己,大肆殺害忠臣,禍國殃民,這樣的朝廷,大人您還為他賣命幹什麼?”俞有福似乎鼓足了一生中積蓄的勇氣,突然跪在俞光傑面前,大聲道。
“大膽!”俞光傑心猛的一顫,平日裡老實巴交。默默無聞,細心服侍自己的老僕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豈能不讓他震驚萬分,滿面驚容的看著跪在堂下地老僕,身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俞光傑沒有看到俞有福俯首認錯,甚至懊悔的表情,而是看到一張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臉,雖然眼神一開始還有些遲疑閃爍,但最終還是堅定的對上了自己。
“大人,就算你打贏了城外的大軍又如何?”俞有福堅定的眼神對上了俞光傑複雜的目光。問道。
轟的一聲,俞光傑所有的堅持瞬間被這一問無情地撕的粉碎,本來支撐著他積蓄戰鬥下去的信念一下子坍塌在眼前,打贏了又如何?以自己的個性會跟魏忠賢之流同流合汙嗎?會在魏忠賢面前搖尾乞憐嗎?他打贏了,可以保住俞家一門的性命,甚至還可能加官進爵,但江南的百姓將繼續生活在魏忠賢的暴政之下,難道這是他想要的嗎?原本以為不做鎮江這個總兵,可以太平的過日子,現在看來。這也只是奢望而已。
“你想說什麼,我知道這些話絕對不是你能說的出來地。”俞光傑頹然坐下,臉上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采,不過一絲睿智還在。老僕能有如此表現,絕不可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人指點,而且這個從哪兒來。他也猜到了七分。
“大人,對不起,不過有福對大人忠心耿耿。三十多年來大人對有福照顧有加。有福是絕對不會出賣大人的。”俞有福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不過他也想明白了,這是唯一能夠救大人一家地方法。所以他才敢以下犯上,為此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還會背上不忠之名,可謂忠心之極。
“我知道,你身後的人是誰,我也很想知道什麼人能說動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來充當說客。”俞光傑雖然片刻失神,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看俞有福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凌厲,不愧是百戰之將。
“大人……”俞有福驚顫地喚了一聲。
“你說還是不說?”俞光傑抄起案臺上的驚堂木一聲拍下,厲聲問道。
“大人……”俞有福眼神中頓時多了一份恐懼,要知道俞光傑馭下雖然寬厚,但嚴厲起來,絕對是令人恐懼的,尤其是他統兵多年,一步一步上來地,身上更多了幾分征戰殺伐之氣,先聲奪人。
“大人何必為難一個忠心耿耿服侍你三十幾年地老僕呢?”伴隨這道不卑不亢地聲音,一個三十多歲年輕文士打扮的男人出現在俞光傑地眼前。
“你是何人,府衙軍師禁地,你是如何進來的!”俞光傑嚇了一 跳,眼前之人,他根本沒有見過,而且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重兵把守的縣衙大堂,怎麼不令他吃驚?
文士微微一笑,坦然對上俞光傑凌厲的眼神,抱拳,微微一躬身,道:“說客。”
“說客?”俞光傑盯著對方,冷笑一聲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知道。”文士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你不怕死嗎?”俞光傑冷哼一聲問道,似乎對來人的態度極為不滿,抑或是有什麼其他意思。
“怕,當然怕!”文士哈哈一笑道,“將軍你難道不怕嗎?”不知道是他有意戲弄,還是根本沒有把俞光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