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顯然沒想到她會忽然轉了話題。
白筱曾經之所以怨恨蘇蔓榕,是因為在她清醒後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卻還是帶著另一個孩子遠走他國,甚至連生身父母也沒去顧及,但這些怨跟恨,隨著時間在慢慢地流逝,在她喊徐敬衍‘爸爸’時,在學會漸漸去放下。
每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有著屬於自己的苦衷,不同性格的人面對事情,所作出的決定也不同。
鬱政東過世後,蘇蔓榕會帶著鬱苡薇出國,或許是一種自我的放逐跟懲罰。
……
“我聽說,熊貓血的女人,生二胎很危險。”白筱說這話時,語氣略顯彆扭,神情也不自在。
更像是在沒話找話說。蘇蔓榕扯了下唇角,笑得極淡,像是在回憶往事:“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生過孩子,只是政東有一回,跟我商量,要我拿掉肚子裡的孩子,為此,我還跟他發生了爭執,最後,他拗不過我才答應生下苡薇。”
“後來我恢復記憶了,才知道自己當時那麼做,是有多麼危險,一旦我跟孩子引起血溶,後果不堪設想。”
蘇蔓榕發現白筱沒再說話,抬頭,看向白筱,以為她不想聽自己跟鬱政東的事情。
這還是她們之間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坐著說話。
“你吃過午飯了嗎?”蘇蔓榕關切地問。
白筱點頭,拍了拍鬱景希的小肩膀,站了起來,對蘇蔓榕道:“你休息吧,我去看看老爺子。”
“筱筱……”
剛牽著鬱景希要走,身後的蘇蔓榕突然開口,急急地叫喚了她一聲。
白筱回過頭。
蘇蔓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我聽說徐老身體欠佳,有些話,我可能沒資格說。當年他們的做法或許存在錯誤,但站在他們的角度,門當戶對也不是不能理解。那時候我年輕,做事也沒有想太多,我貿貿然跟政東走了,沒去考慮他的感受。後來的這些年被怨恨矇蔽了雙眼,現在看開了,再去想,造成如今的局面,我又何嘗沒有責任?”
“他……”
蘇蔓榕想到昨天自己抽血時,寸步不離站在床邊的男人,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卻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不再有往日的意氣風發,跟自己說話也是小心翼翼,這樣的變化,讓她抑不住的心酸。
“他那個時候,一直追問我你是不是他的孩子,我看出他對你的在意。也許你也有過跟我一樣的想法,覺得他如果跟夏瀾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看重你的存在?”
“但這只是一個假設,因為它不存在,所以我們都沒辦法預示到具體會怎麼樣,但我也相信,他對你,一定會是個好父親,他願意跑到黎陽,去懇求你外婆的諒解,他是真的很後悔很自責。我讓他不要打擾你現在的生活,他就儘可能地少出現在你的身邊,但現在我覺得自己這麼做是錯的。”
白筱偏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明媚的太陽,有些刺眼,她眯起自己的眼睛,眼角還是一陣灼熱。
“我自己都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又有什麼立場去剝奪他懺悔的權利?”蘇蔓榕苦笑。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白筱沒說其它,卻也不再抗拒聽她講這些事,走之前,站在門口,回頭又講了句:“晚點我再來看你。”
……
白筱合上病房的門,然後,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外邊的徐敬衍。
也不知道,剛才蘇蔓榕說的話,他聽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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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小外公是不是喜歡我大伯母呀?”進電梯,趁著沒其他人,小傢伙賊兮兮地問白筱。
白筱按了按鈕,對這個問題拒絕回答。
鬱景希瞟了她一眼,挺著小肚子,小手交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