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孫寒梅身形剛動,卻聽到後面坐在藤椅上的趙憑遠低聲喝道:“孩子他娘,別求他們。”
“孩子他爹!……”感受到丈夫語氣中的異樣,孫寒梅渾身一震,連忙收住了腳步,轉過頭來。但是看到趙憑遠的模樣,卻是不禁一聲悽呼:“孩子他爹!你……”
此時此刻,趙憑遠一臉的鐵青,他那消瘦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緊握在藤椅靠手上的兩隻手,更是青筋根根突兀,如同蚯蚓般在蠕動。但趙憑遠的眼眸裡卻蒸騰著一團如火焰般的光芒。他一字一句地向那些圍過來要挖老樟樹的人道:“你們要挖我家的老樟樹,那就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爸爸!……”趙慧蘭一聽到父親這話,頓時一張俏臉煞白。她咬了咬櫻唇,似是想說什麼,但終於,她什麼也沒說,而是堅定地跨出了幾步,緊緊地握住了父親的右手,站到了父親的身邊,然後一對美目冷冷地望著那些圍過來的挖樹人。
“孩子他爹!阿蘭!……”孫寒梅又是渾身一震,她臉上的表情悲喜變幻著,望望四周那些身強力壯的年青人,再望望攔在他們面前的趙憑遠父女倆,終於,孫寒梅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絕決的神情,她也緩緩地走回到了丈夫身邊,緊緊地握住了趙憑遠的左手,也堅定地站在了他的身邊。
“啊!……”眼見場上突然出現這副情形,四周圍觀的人們一個個驚呆了,口中也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懦弱的趙家,在面對村中最強勢的肖家,竟然敢如此的強硬。同時,也為趙家這一家子的團結而讚歎!
“你!……”見趙憑遠竟然擺出這副陣仗,肖賢也不禁臉色微變。
雖然肖賢也知道趙憑遠是個身殘志堅的男人,絕不是個會輕易屈服的主,但事情竟然發展到這樣的程度,卻仍是出乎了他肖賢的意料。肖賢是怎麼也想不到,趙家竟然會有以死保護這棵樟樹的決心。
肖賢自然是無法理解趙憑遠的心情。對於趙憑遠來說,這棵樟樹,是為兒子娶媳婦留的老婆本錢,他自覺因為自己的車禍,害了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的兒子留下一點老婆本的。
趙憑遠自然知道自家趙家的來歷,也一直期待著趙家能重振當年先祖的輝煌。因此,這些年來,無論生活有多苦,多艱難,他都要兒子趙子龍上大學。而趙憑遠也知道這個拜金的社會錢的重要性,沒有錢,別說給兒子討老婆,只怕人家姑娘連兒子瞄都不會瞄一下地。因此,為了給兒子留下老婆本,為了延續趙家的香火,就算當年他趙憑遠病重危急,他都不許家人動這棵樟樹的主意。
無論如何,這棵樟樹,是趙憑遠能為兒子所做的最後一點努力!是他做為一個父親給兒子留下的最後一點家產!他可以不要命,卻也要給兒子留下這老婆本。
趙家三口的行為震驚全場,連那兩個協警也一時面面相覷。兩人都是受了肖賢的第二個兒子肖落鴻,也就是昌安鎮派出所的所長的差遣,是來扯扯虎皮震場子地,但面對趙憑遠一家要以死相抗,卻還真讓他們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畢竟,村裡基層的事,有時候可以亂來,但要是真的鬧出人命來,卻是誰也擔待不起,更何況他們兩人只不過是小小的協警。
場上突然出現了一片異樣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肖賢和肖流鴻這一對父子身上,看他們到底該怎麼辦。
而就在眾人被趙家三人行為震驚的時候,在趙家圍牆的一個角落裡,此時此刻卻有一個小姑娘正趴在牆頭,手裡拿著一個手機,對著院裡的情形在擺弄著什麼。
那小姑娘十三四歲的模樣,剪著一個筒發,雖然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怎麼光鮮,但樣貌卻也是十分的可人,尤其是一對大大的眼睛,特別的水靈。
不過,現在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