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用六萬大軍被擠在豐沛芒碭山之間。前有欒延玉、蓋天錫、欒延芳、祝永清、祝萬年、徐京、李從吉。後有徐槐十幾萬大軍封堵。
徐槐身著一襲儒服站在中軍帳內。他雙手背於身後,目光熠熠有神,透露出一種自信和從容。此刻的他心中躊躇滿志,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神色慌張的衛士急匆匆地跑進營帳,單膝跪地稟報道:“啟稟將軍,外面有聖旨到!”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徐槐心頭一震,原本滿滿的信心瞬間被一絲疑慮所取代。
他眉頭微皺,與身邊的眾將對視一眼,只見眾人臉上也都浮現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眾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匆忙跪地準備接旨。
傳旨太監宣讀聖旨大意是,禁軍長期外調,如今京城守備空虛,盜匪猖獗,非長久之計。命令將呼延紹、劉光世、李宗湯、韋揚隱四軍調回京城。
徐槐聽完聖旨大驚,如果四軍調走,剩下禁軍就沒有足夠的把握滅掉梁山大軍。反倒是劉光世聽到聖旨,歡天喜地如娶了新媳婦一般。
徐槐一臉失落,屁股還沒坐穩椅子。卻見外面笑呵呵走進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蔡攸。蔡攸笑嘻嘻邊走邊跟各位將領拱手做禮,唯獨不理徐槐。
徐槐又吃了一驚,慌忙起身讓座。蔡攸挺著大肚子坐到帥位,細細摸了摸帥椅,將徐槐擺在帥案上的兵書推到一邊皮笑肉不笑道:“徐學士這段時間辛苦了,眾位辛苦了。”
眾將齊聲拱手答禮。徐槐正準備彙報如今的戰況。蔡攸打斷道:“徐學士先回去休息休息,一切盡在本帥掌握之中,本帥與眾將有要事商議。”
徐槐愣了片刻,只得拱手作揖,失落的走出中軍帳。眾將心中充滿疑惑的看看蔡攸,又看看徐槐。
徐槐一步一步緩慢走出中軍帳,佝僂著背,彷彿比剛來山東時老了十倍。剛來的時候身姿挺拔、精神矍鑠、儒雅飄逸。如今再看,滿臉滄桑、頭髮花白、神情疲憊。
徐槐獨自走到帳中,精神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又前所未有的失落。權力這東西真的會上癮,但徐槐上癮是因為,手握大權真的有能力做出改變。剛想躺下休息。
聽見外面喊又來了聖旨,而且是隻給徐槐一個人。徐槐連忙起身,整理儀容,擺案焚香。
傳旨太監進門宣讀聖旨,徐槐恭敬跪拜。聖旨道“大學士徐槐恣意妄為、勞民傷財、擅殺大臣。朕深感失望,特命削職為民,永不敘用。”
徐槐已經不再驚訝。該來的總會來。自己不懂政治,不懂周旋。居低位而攝大權。只知忠心做事,必然得罪權貴。為國為民,死而無憾。好在結果不錯,起碼得了個自由自在。
徐槐接完聖旨剛準備收拾東西,又來了聖旨。徐槐緩慢跪地聽旨。
聖旨大意寫道:徐槐不知檢點,任用親信,結黨營私,僭越謀逆。檻送大理寺,三司會審。
徐槐那張原本還算精神的面龐此刻佈滿了苦澀的笑容,他那薄薄的雙唇微微顫動著,彷彿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而他整個人就好似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身體軟綿綿地左搖右晃起來。他艱難地伸出雙手,緊緊扶住身旁的牆壁,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讓自己不至於跌倒在地。每一次晃動都顯得那麼吃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癱倒下去。
送旨太監道:“武徳使已在外面封侯,徐學士,我們何時出發?”
徐槐拱手道:“大人稍微等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好。”
送旨太監點點頭,出帳等候去了。
徐槐眼神黯淡無光,帶著滿心的苦澀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了四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陳設,此刻都顯得如此落寞與孤寂。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動作遲緩得彷彿身上揹負著千斤重擔。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