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一愣,然後忍不住笑出聲來。遠遠看著的洛真也心滿意足的笑著。
幾個院牆之隔,卻是一派冷清。
辰景院裡燈火微茫,袁尚醉醺醺的一腳踢開了旁邊掌燈的丫鬟,那丫鬟慘叫一聲,連忙捂住了嘴。逢螢低著頭跟在袁尚身後,見之無故暴怒,更加不敢出聲。
內室裡小江黍已經蹣跚學步,嘴角流著口水,咿咿呀呀的說著話。瞥見袁尚和逢螢的身影后,他便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向著袁尚走去,袁尚面上總算有了些笑意,將江黍一把抱在懷裡。
逢螢見此更是不敢抬頭,渾身都在打顫。
自從袁尚回來,知曉了江黍發生的事後,哪給過逢螢一分好臉色。那可是他和雲夢唯一的孩子,甚至雲夢都為了江黍而死!可是不過出徵半年,再回來,心愛的兒子變成了一個傻子,面貌醜陋,神智全無!袁尚怎能不恨!
袁譚身為兄長,若是才德服眾,自己何必以下犯上?偏偏他無德無才,還妄想憑著長子之位得父親繼承?二哥驚才絕豔,卻撇去一眾謀臣的支援,獨善其身,對父親繼承之位無意。如此,便輪到自己與大哥來爭一爭才是。
袁尚抱著江黍,輕聲哄著,卻是微微皺眉,看向疏桐院的方向。
雲清院裡,袁譚倒是樂得開心,夜宿在寒緋那裡,一番纏綿。
酒意上頭,卻是清醒無比,袁譚繞著寒緋的一縷髮絲問道“緋兒,你得加把勁,趕快給我生個兒子出來。”
寒緋卻猛地一震,拂開袁譚的手,泛著紅暈的臉確實迅速冷淡下來,幽幽道“我若是生下男孩,難道又要像我們第一個孩子一樣,被人害死?”
袁譚微微皺眉,嘆口氣道“今時不同往日,那時候怪我無能,明知……罷了,如今有心人都盯上了顯奕,不會來算計我們了。”
袁譚話語裡的重點落在後面,寒緋卻呆愣的開口“你明知什麼?”
袁譚一愣,隨即輕輕拍了拍寒緋的臉頰,寵溺道“你還是莫要知道的好,且等我將新仇舊恨全都報了,給你滿意的答案。”
寒緋聞言倒也乖順,靠在袁譚胸口,輕輕閉上了眼睛。
而竹漪院裡倒是平靜,自從木槿花俏死了,便只剩下了性子寡淡的江舟曉,夏侯嫻和蘇冬雪。劉氏似乎很滿意,閒來無事便要提上一提現如今府裡的平靜,似乎所有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月上寒空,劉氏卻對著門口一個跪著的侍衛大發脾氣。
“他居然為了那兩個狐媚玩意恨我?連府裡都不回?”
劉氏憤然緊扯住一邊袖子,今日席上袁熙一番話,雖是解釋了為何袁紹沒有回來的原因,可劉氏卻知道,恐怕另一方面原因,他是收到訊息,怪自己沒有照顧好那兩個小妖精,害的她們死於非命。
袁紹一向寵愛那些小妾,對劉氏也頗有微詞,偏偏無奈如今後庭安穩,若是有什麼變動,恐又招來禍端。如此,袁紹只能任由劉氏把持後庭,即便知道她並非純良。
天寒地凍,侍衛跪在地上,兩條腿都快凍僵了,才聽得劉氏吩咐道“傳信給他,說江黍出了點意外……”
為了不影響袁紹在外抗敵的心思,江黍出的事,劉氏一直壓著,沒人敢告知袁紹。如今若是說出來,以袁紹疼愛江黍的地步,恐怕不顧劉氏也要趕回來。
侍衛得了令,連忙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門,便向著軍營去了。劉氏這邊也熄了燈盞,安心的等待第二天,那人自己回來。清冷的月光落在枕上,照涼了半張床。
初冬時節倒比其餘三季讓人更嫉恨些,尤其對於怕冷的洛真,簡直連屋子都不想出。
袁紹回府,這等大事卻還是要踏出房門。一路走著,聽著朝露神秘兮兮的說一句“大將軍一回來便去了辰景院,出來的時候,臉色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