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丁點溫存。
曹丕走後,朝露也領了新來的丫鬟面見。站的直直的一排,穿的皆是藕粉色對襟小襖,面若凝脂,水靈靈的樣貌。名字也是朗朗上口,可洛真卻一個也沒記住。
朝露見洛真沒心情,乾脆也便吩咐了那些丫鬟下去,免得眼前晃悠著招人心煩。朝露知道曹丕和洛真之間微妙的變化,卻又怕挑起洛真的傷心事,只得岔開話題道“聽聞夫人的三哥和嫂子也隨著曹將軍的舊部來了鄴城,該是快來聯絡夫人了。”
本以為洛真該高興一點的,可洛真的表情確是比之前還要絕望。
“哥哥安穩,玉如嫂子安康,又是一個嫁給他的好理由……”
理由?朝露不明白,嫁給曹丕緣何還需要理由?即便袁公子對夫人也很好,可在許都那時候,任是她一個丫鬟也看出來兩人的情投意合,卻是換到了鄴城,便不做數了?
朝露剛想開口,卻見侍衛送來一封信,正是甄堯的來信。寥寥數字,寫滿了他對洛真的寬慰和對曹丕的信賴。局外人自是看的清楚,可偏偏洛真深陷其中與自己的偏執為伍。
府邸落成,曹操便整日與將官練兵,預備著攻打南皮,徹底消滅袁譚的勢力。而卞氏則與曹丕一起籌備著婚事,曹植仍舊醉醺醺的跑到容華榭前道一句“為何還不加個‘香’字?”
然後被一眾害羞的丫鬟拖走,朝露看的直髮笑“這個三公子真是個極有趣的人,不止是醉著還是清醒著?”
洛真緊了緊衣襟,幽幽道“世人皆醉,他獨醒罷了。”
不知道是因為洛真的聲音大了,還是曹植的耳朵尖,這一句話隨著風一字不落的落進了曹植的耳朵裡,而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每夜,洛真都在曹丕睡熟後起身,拿起匕首狠狠的對著他的胸口,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洛真覺得身體裡似乎有兩個人在爭吵,言辭激烈的快要爆炸了,而自己仍是分不清誰對誰錯。
三天轉瞬而過,曹丕將大紅嫁衣送過來的時候,洛真才知道婚禮就在明日了。
“一會便送你去甄堯那裡,在鄴城的官署,明日我去那裡迎親。”
既是正妻之禮,自然要莊重些。總不能草草在自己府裡迎親辦婚事,曹丕想得到也周到。
洛真的目光卻是落在那一襲鮮紅的嫁衣上,金線繡滿了鳳凰梧桐,栩栩如生。即便是鄴城裡最精巧的工坊,極其所有繡娘之力,也要三天三夜才能趕製的出來。
朝露驚歎一句“夫人要不要試穿一下,公子還沒有來拿夫人的尺碼便做了這嫁衣……”說到一半,朝露發現自己說了幾句不吉利的話,登時便捂住了嘴。
曹丕對待朝露很是寬容,淡淡道“無礙,她的尺寸我是清楚地。”
如果一個男人連你穿什麼型號的衣服,什麼尺碼的鞋子都不留意的話,他未必是真的愛你。而如果他知道你穿什麼型號的衣服,什麼尺碼的鞋子,喜歡什麼樣款式的衣服,喜歡什麼料子都事無鉅細的話,他未免有些可怕。
朝露便第一次覺得曹丕對洛真的愛有些可怕,見洛真收回了落在嫁衣上的眼神,朝露便連忙收了起來,又去收拾包裹準備去甄堯府上。
洛真抬眼,望進曹丕的眼裡,問道“你知道我恨你麼?”
曹丕點頭,“我知道,你每夜都拿著匕首,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我。”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娶我?”洛真眼神微動,所有的隗防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界“你不怕我真的哪天殺了你麼?”。
“可是放你走,我不放心。”
曹丕拿起蓋頭,落在掌心裡微微摩挲著。“來我身邊吧,無論你要殺我,要恨我,總比離開我要讓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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