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這神秘人,乃是用藥堂大夫的身份欺騙鍾湖,這一路上也是如此,不管鍾湖是高燒還是傷寒,隨便一劑藥灌下去,別說死了解脫,鍾湖就是想昏厥也做不到。
尤其可怕的是,鍾湖逐漸感到四肢百骸在陰雨時疼痛,眼花,精神不濟,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儘管外表沒什麼變化,鍾湖還是恐懼的明白了,對方沒有給自己治病,吃的只不過是一些耗損底子的藥,多吃一碗,就要多折壽一分。
鍾湖想逃,可根本無法可想,而且對方通常並不理睬他,只是拎著他趕路,多數時間鍾湖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周遭發生了什麼。
至於這個&ldo;醫術高超&rdo;的神秘人,鍾湖更是拿不準他到底長啥樣。
甚至這次趕回豫州,鍾湖也是一頭霧水。
&ldo;閣下是…仙道中人,不知找佘雲娘這麼一個婦人,到底要做什麼?&rdo;鍾湖見神秘人沒反應,又戰戰兢兢的問,&ldo;她的夫婿,我熟識多年,或許還能幫得上忙。&rdo;
&ldo;你不想報仇了?&rdo;
&ldo;呃,不敢。&rdo;鍾湖在心中咒罵一聲,依照這人口中所說的陳禾,他是豬油蒙了心還計劃著報仇雪恨!他區區一介凡人,拿什麼跟這些高來高去的傢伙抗衡?
&ldo;前輩,神仙…鍾某不才,實在不知道怎麼做…&rdo;
&ldo;你不用做什麼,過半個時辰,去鄭舉人家見佘雲娘就行。&rdo;
&ldo;啊?&rdo;
神秘人無聲笑著,看了鍾湖一眼。
這個眼神讓鍾湖不寒而慄,因為那就像是辛苦養了一條豬待宰,又或者綁了一個豬仔,準備靜靜等候猛虎落入陷阱的眼神。
充滿釋然,期待,以及微不可察的憐憫。
&ldo;不!我‐‐&rdo;
鍾湖大喊起來,不顧身在房頂,轉身就要跑。
瓦片嘩啦啦的響,鍾湖一個失足,就要跌下去,他慌張的揮著手臂,掙紮了一陣才發現被人從後頸處拎住了。
&ldo;真是麻煩。&rdo;
那人嘀咕了一句,重重敲在鍾湖後頸上,鍾湖眼前一黑,手臂垂落不動。
這番動靜並不大,沒能驚動遠處屋子裡的佘氏,倒是神秘人身邊冒出一聲嗤笑:&ldo;伏烈雲,白白浪費了這個凡人,心有不甘吧。&rdo;
神秘人哼了一聲:&ldo;陳禾乃三劫九難命數,尋常手段對他無用,鍾湖娶他小妹為妻,本來抓了他佈置一番,就能牽扯到雲州陳家。聚合派能耗費幾百年算計北玄派,我們效仿了從陳家下手,豈不是大好主意?&rdo;
&ldo;說得不錯,可惜!&rdo;隱匿在旁邊的人語帶恨意,&ldo;那個話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天道‐‐陳禾到底是怎麼知道一切的?天道不可能告訴陳禾真相,難道有人不但放棄了報仇,還將這等事也說了出去?&rdo;
&ldo;怕是如此。&rdo;
&ldo;豈有此理,若讓我知道他是何人…&rdo;
怨恨的話語消弭在風中,只聽另一人問:&ldo;你將白蜈綁走,沒引起蠱王滕波的注意吧!&rdo;
&ldo;滕波不在苗疆,只有一些不成氣候的五毒門小輩。&rdo;隱匿說話的那人也現出身形,是一個生著鷹鉤鼻的中年人,他陰鷙的笑道,&ldo;昨日一個五毒門弟子找上陳禾,大吵大鬧索要他的師妹白蜈呢!&rdo;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