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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茶樓,教坊酒肆,全都被翻了個遍,京城人被驅趕回家,外來者要出示路引。

坊間的搜查也十分嚴格,保甲挨家挨戶的探看,誰家有親戚在住,都要被報上去挨檢。奴婢要看身契,人人都要有戶籍。

住在京城的修士們心裡罵翻了天,不得不用障眼法搪塞官差。

一轉身,那些混在兵丁衙役的魔修,就不客氣的盤問他們門派,這幾天的行蹤。

正道諸大門派出身的修士待遇還好點,散修們被厲聲質問得心中憤憤,大多數人都敢怒不敢言。

很快騷動就接近了東城寧康坊。

天子腳下,一磚頭丟出去都能砸中幾個低品小吏,世勛權貴,有幾個是身後沒人說話沒聲的?奈何這次是天子大發雷霆,就是王府也要查,寧康坊裡住的不過是商戶平民,哪裡敢多話。

大門被擂得砰砰響,多少人家的孩子嚇得哭,又被大人捂住了嘴。

盛世太平,權勢依舊是平民無法逾越的天壑,戰戰兢兢的應付完官差,再塞點銅錢碎銀什麼的做好處,也就平安無事的過去了。

只要家裡沒問題,衙役兵丁不敢亂砸搶奪平民的東西,御史們可不是吃乾飯的。

&ldo;開門開門,這戶的人呢!&rdo;

&ldo;這家的房契,半月前才換過,就說原來的屋主不在了,房子抵押給了豫州來的商人。&rdo;院外傳來保甲的聲音。

京兆尹的衙役神情一緊。

這年頭買賣房子,如果街坊鄰居不答應,屋主是賣不了的。可是以屋抵債,眾街坊對這個新鄰居,就所知有限了。

又恰在半月前,甚是可疑!

就在一干衙役準備踹門的時候,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個管事模樣的人恭恭敬敬給官差道了擾,又塞荷包,被疑心病重的衙役擋了回去。

管事也不惱,任憑如狼似虎的官差進去搜查,他直起腰,目中閃過一絲輕蔑。

宅子裡布了陣法,凡人又怎能看得出問題,至於路引隨手摸出一疊銀票就能充數。

&ldo;敢問道友自何方而來?&rdo;跟著衙役來的魔修態度放得很低,因為他看不出這一戶人的修為。

管事模樣的人冷笑了一聲:&ldo;這宅子原是白骨門的,我們又從豫州來,你說這是誰的居所?&rdo;

魔修霎時打了個寒戰,向萬春與血魔即將盟誓的事不是秘密。

&ldo;多有打攪,這便離開。&rdo;魔修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半真半假的抱怨說,&ldo;那群惹事的傢伙,冒天下之大不韙,當著凡人朝廷的面鬧了這麼一出,吾等也是無可奈何,這廂賠罪了。&rdo;

管事模樣的人,連吭都不吭一聲,輕蔑的轉身就走。

‐‐能給釋灃做下屬刷存在感的,至少也是元嬰期,哪裡看得上這些築基金丹魔修?

鬧哄哄的折騰了一番,院門被重新關上。

&ldo;尊者。&rdo;院裡的人齊齊躬身,偷眼看自後廂房走出的釋灃。

釋灃的變化並不明顯,可誰讓他的屬下里,恰好有個陰陽宗的魔修。

旁的本事尚可,對那些結過神魂之契的修士一看一個準,只因要找爐鼎,挑這等有主的,失了元陽的目標,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今天早晨,乍見釋灃,這魔修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

儘管他乖覺的什麼都沒說,可他的同伴都是精明透頂的人物,昨日見釋灃帶著陳禾回來,神態溫和不似往常,就心中有異,想了一堆有的沒的,眼下在陰陽宗出身的同伴怪異反應裡得到了證實,大家心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這正是釋灃之前,遲遲不肯應承陳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