嶠出院。
囡囡就沒有再問什麼了,在資訊裡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好,囡囡快去睡吧。”蔚惟一唇畔含著柔婉笑意發完這條簡訊,收起手機她抱著膝蓋坐在那裡,窗外仍舊大雪飛揚,她看了一夜的雪。
而遠隔千里之外的辦公室裡,同樣有人如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蔚惟一番外 【感謝@Lilly12345鑽石】
裴言嶠在國外住院的這幾天,也正是國內放年假的時間,裴言瑾在國內暫時沒有太重要的事情,而寧瀟更不用說了,這些年寧瀟過得隨性自在,除了學醫的那幾年,她幾乎沒有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待過很久,而如今裴言瑾成為她人生的目標,理所當然裴言瑾走去哪裡,她便跟去哪裡。
於是我們四人一起留了下來,有裴言瑾和寧瀟兩人在,我和裴言嶠之間不至於那麼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小部分時間我和裴言嶠一起待在醫院裡,他在病床上修息,我則撐著筆電在膝蓋上,蜷靠在沙發一角,處理著蔚家財閥的相關事務。
裴言嶠有時候醒過來會讓我給他倒水,或是拿水果,但基本上我都裝作沒聽見不理他,我知道他其實只是想和我說話,最後自找沒趣反而傷了他自己,他也不再主動搭理我,我們兩人之間陷入長久的僵局。
而寧瀟則拉著裴言瑾去很多地方約會,飯點的時候趕回來,我們四人再一起用餐,晚上的時間裴言嶠依舊把我困在病房裡。
他變得偏執而任性,以為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我逃不掉早晚會嫁給他,我不想跟他計較,因為就算他不強留我,他心口的一刀是我刺的,無論怎麼說,我還是會等他痊癒後再離開。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個晚上就只是坐在那裡看著窗外的飛雪,外面寒風呼嘯,而室內則是寂靜無聲,我像是看盛大安靜的佈景,一遍一遍回憶著我和段敘初的點點滴滴。
時隔那麼多年我竟是對每個場景都記憶猶新,彷彿年少時的段敘初把名片遞給我,他抱著玫瑰花在宿舍樓下等我,也只是發生在昨天、就在眼前一樣,回憶的每一秒鐘我的心都痛如刀絞。
但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想把段敘初從我的腦海裡驅趕出去,這一生那麼漫長,我若是不時常描繪他的輪廓,我害怕他很快就會模糊,很快就會被我遺忘。
我不想忘記他,一輩子也不想,失去他已是我生命中的最痛,我不想再把他存在的痕跡抹去。
裴言嶠大概以為每天晚上我都在內室裡乖乖睡覺,某個深夜他動作很輕地推開門進來,我猝地從黑暗裡站起身,反倒嚇了他一跳,藉著窗外灑過來的霓虹燈火看到他不自然的神色,我眯著眼睛冷冰冰地問:“你做什麼?”
“沒什麼。”他避開我的逼視,找了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逃跑。”
我伸手指著窗戶,盯著他譏誚地反問:“從這裡跳下去?”
“一一。”裴言嶠的臉色一變,上前一步低沉地叫我的名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
近距離內我看到他充滿痛楚的眼眸,那裡頭浮動著淡淡的血絲,很顯然也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但我並沒有再退讓,“談什麼?如果是讓我嫁給你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我還是那個答案,不可能。”
“你怎麼可以對我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裴言嶠這樣質問我,只是語氣並不嚴厲,反而充滿了自嘲和難過,“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接受我,為什麼還要給我靠近你的機會?我是死纏爛打、陰魂不散沒有錯,但你並沒有無情地拒絕我,是你給我希望,一點點勾著我的心,讓我一步步深陷的。”
“你願意和我同床共枕,我因此當做這是你對我們關係更進一步的暗示,正因為你給了我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