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們能看看那幅畫嗎?”
張齊全在他們談完後才出聲詢問。
他是真的想要看看那幅原版,不管是屬於張麒麟的身影,還是那幅畫的藝術美感,他都想真正的看一次。
“之後我會讓人送去。”
大喇嘛說完這句,便不再開口。
他們安靜的退出了房間,輕輕的帶上門後,才重重的撥出口氣。
這場對話漫長且肅穆,對於他們來說,壓力挺大的,連悄悄活動筋骨,都感覺是對大喇嘛的不敬。
候在外面的喇嘛見他們出來了,對他們行禮,然後帶著他們去了客房宿下。
晚上他們坐在小小的庭院裡,從天井裡望著滿天的繁星,細細的回想大喇嘛講的那個故事。
“我們好像忘了問個問題。”張齊全突然想起來了。
“我們是不是忘了問白瑪葬那裡了?”
“明天再去問問?”
解雨辰思緒跟著張齊全走,覺得都到這裡了,不祭拜一下似乎不太合適,畢竟是張麒麟的媽媽。
“沒錯沒錯,就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咱們燒點好看的衣服?”
王胖子琢磨著女性都是愛美的,整點好看的衣服肯定沒毛病。
“那要不要加點首飾?衣服搭首飾,絕對美美的。”
無邪也笑著接話,只是說完他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他猛的看向張麒麟,心裡有著悶悶的疼。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都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安靜的可怕。
黑瞎子沒說話,他是知道的,蒙古的習俗和藏族的相似之處很多。
“她,進行的是,天葬。”
張麒麟開口了。
他的嗓子聽起來很乾,像是渴極了後吞了一口雪,但雪卻沒來得及融化將喉嚨溼潤,便被嚥了下去。
“她,很純粹,沒有罪孽,禿鷲盤旋了很久才離開。”
那細細的冰碴從喉嚨劃過,路過食道,最後落進了胃裡,只留下了一些並不足以讓人受傷的疼痛,和令人心悸的冰涼。
又是一陣沉默,沉默到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那挺好的。”黑瞎子忽然笑了起來,在張麒麟臂膀上拍了拍。
“那也不錯了,食盡了也挺好的。”
“嗯。”
張麒麟低著頭,應了一聲。
一聲吸鼻涕的聲音響起,張麒麟抬頭,看見了淚花閃爍的王胖子。
“好事呀,好事呀。”
王胖子這麼說著,粗糙的大手拭過自己的臉頰,卻擦不乾淨,但他卻仍舊揚起了笑臉。
“這是件好事啊,沒有罪孽,好事啊。”
他的臉在燈火的照耀下有著水光,可他依然在叨唸著這是件好事。
黑瞎子說的確實沒錯,食盡,在藏族喪葬傳統中,確實是件好事。
張麒麟的眼神越過他,看見了右手按壓眼角做深呼吸的無邪。
看見了用手掌擋住眼睛,揉動太陽穴的解雨辰。
還看見了背對著他將腦袋仰起的張齊全。
他在幹什麼?
這個想法才剛剛冒頭,張麒麟就聽見了張齊全哽咽的聲音。
“啞巴,我聽說想哭的時候,抬頭45度角仰望天空,眼淚就不會流下來,這怎麼就不管用啊。”
張齊全是真的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緒了,但好刀啊,想起來藏族天葬方式好刀啊。
那刀一直在往心臟上插,一刀又一刀,越捅越深,還在裡面死命的攪動,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心裡悶著一口氣,那口氣出不來。
事實在說這是件好事,白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