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裡。最好還是耐心地等待。於是,我們三人又回到客廳。
在客廳裡,我默默地忍受著加拿大人的指責。他可是找到了發洩的大好機會。我沒有回敬他,由著他任意發洩自己的壞脾氣。
就這樣,我們在客廳裡呆了有二十分鐘,盡力捕捉著艙裡發生的任何動靜。這時,尼摩艇長在客廳露面了。他好像沒有看見我們,平日裡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上流露出幾分不安。他看了看羅盤和壓力表,走到地球平面球形圖前,用手指指著南極海域部分的一點上。
我不想問他。不過,過了一會兒,當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我時,我用他在託雷斯海峽對我說的那個詞回敬他說:
「艇長,一個小插曲?」
「不,先生。這一次是一起意外事故。」他回答說。
「嚴重嗎?」
「也許吧。」
「馬上有危險嗎?」
「那倒不至於。」
「鸚鵡螺號擱淺了?」
「是的。」
「這次是怎麼……」
「是由於大自然的任性造成的,而不是人類的失誤。我們在駕駛過程中沒有犯任何錯誤。無論如何,我們無法阻止平衡規律發揮作用。我們可以無視人為的法規,但不能違背自然的法則。」
尼摩艇長選擇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來進行哲學思考。總之,他的回答沒有給我提供任何有用的資訊。
「先生,我是否可以知道造成這次意外事故的原因嗎?」我問他道。
「一塊巨大的冰塊,一整座冰山傾倒了。」他回答我說。「當冰山底部因水溫較高而融化或受反覆的撞擊而磨損以後,它們的重心會發生上移。這樣,它們會大塊地倒下,翻過身來。這種情況正好給我們趕上了。一塊冰塊倒下來砸在了潛在水下航行的鸚鵡螺號上。然後,這塊冰塊從潛艇船身上滑下來,又以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把潛艇掀起來,推倒在密度較低的碎冰塊上。鸚鵡螺號就側躺在了這些冰塊上。」
「我們難道不能排空儲水艙,透過減輕鸚鵡螺號的負荷來重新使它恢復平衡嗎?」
「先生,我們現在就是在這麼做。您能聽到水泵運轉發出的響聲。請看壓力表的指標,鸚鵡螺號正在重新上浮。不過,冰塊也在一起上浮。除非有東西阻止冰塊上浮,否者我們的處境不會發生變化。」
的確,鸚鵡螺號仍然向右側傾斜著。也許,只有當冰塊停止上浮時,鸚鵡螺號才能恢復平衡。可是,到那時,有誰知道,我們難道不會撞到上面那半塊浮冰而被可怕地夾在兩塊冰塊中間呢?
我在考慮這種情景可能導致的各種後果。尼摩艇長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壓力表。從冰山傾覆以來,鸚鵡螺號大約已經上浮了150英尺,不過仍與垂線保持著原來的角度。
突然,感覺到船身發生了輕微的變動。顯然,鸚鵡螺號恢復了一點平衡。客廳裡懸掛著的物品顯著地恢復到了它們正常的位置,艙壁重新接近於垂直。我們中間沒有人說話。我們心情十分激動,密切地注視著。我們感覺到船體在恢復平衡,十分鐘過去了,地板在我們的腳下重新恢復到了水平位置。
「我們終於站直了!」我大聲叫喊。
「是的。」尼摩艇長一邊說,一邊朝客廳的門走去。
「我們能浮出水面嗎?」我問他說。
「當然!」他回答說,「現在,儲水艙還沒有排空。儲水艙一旦排空,鸚鵡螺號當然能浮出水面。」
艇長走了出去。一會兒,根據他的命令,鸚鵡螺號停止了上浮。再往上浮,就會撞到上面浮冰的底部,還是讓它呆在水裡為好。
「我們脫險了!」這時,龔賽伊才開口說話。
「是的。剛才,我們有可能被冰塊壓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