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圓滿面前，手伸向他：&ldo;你們把圓滿藏到哪裡去了？快還給我，否則我就不客氣了。&rdo;

&ldo;小王爺你說什麼吶！你看看清楚，他就是圓滿！&rdo;劉伯簡直聲淚俱下。

我不耐煩道：&ldo;劉伯你是老眼昏花了吧，這人這麼醜這麼勢利，哪有圓滿一半兒好？這人跟圓滿簡直沒法比。&rdo;

&ldo;小王爺……&rdo;

&ldo;我是圓滿。&rdo;

圓滿回頭看向我。

僅僅四字，如鯁在喉。

突然想起以前看的話本子，裡頭男男女女恩恩愛愛吵吵鬧鬧，抓住一點苗頭就鬧得淒悽慘慘慼慼，好像失了彼此就活不了了似的。類似現下的橋段也有不少，那會兒是邊看邊笑，覺得世上怎會有如此矯情的人矯情的事，現在卻是懂了那滋味，只恨一顆心是肉做的，痛得絲絲入扣。

我無語望了半晌天，天知道小爺我矯情起來竟比那話本子裡頭還過猶不及，當真是慚愧了。

&ldo;慶小王爺，隨我走罷。&rdo;

我被撫遠將軍肅穆的聲音拉回神，低頭卻發現劉伯已經暈厥，這著實讓人震驚，作為一介鐵骨錚錚的男兒居然因此事而刺激得不省人事，但轉念一想，我覺得趙家是幸運的。

&ldo;好，在此之前，勞煩將軍找兩個人將劉伯抬上，他現下這副模樣恐怕沒法自個兒過去。&rdo;

我沖撫遠將軍微笑拱手，同時我覺得撫遠將軍不太人道，劉伯好歹是個年事已高的男子，就這麼放任其躺倒在冰涼的地上，這實在是殘忍了些。

唉，罷了罷了。

任他人將枷鎖扣上，小王爺瞬間變為階下囚。

我就這麼與圓滿擦肩而過，幾步的時間裡我看著他，腦海里竟然浮現出我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腰間有件物事在打晃，我突然想起來，停下腳步問道：&ldo;對了，圓滿啊，你還沒告訴我這玉佩你是怎麼拿到的。&rdo;

18

圓滿看著我不語，我自顧自道：&ldo;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早就知道這是皇上賜予我的……這是我對聖上不尊的證據，是麼？&rdo;

圓滿冷聲道：&ldo;是。&rdo;

我笑：&ldo;你當真這麼恨我？&rdo;

圓滿望向別處：&ldo;是。&rdo;

&ldo;就因為那會兒把你作的文章撕了？&rdo;

&ldo;……&rdo;

撫遠將軍乾咳兩聲：&ldo;慶小王爺，該走了。&rdo;

我點頭。

圓滿的白衣在餘光裡逐漸縮小為一個點，直至看不見。

我問撫遠將軍：&ldo;他不用跟上嗎？&rdo;

撫遠將軍目視前方：&ldo;圓滿公子的任務已經完成，不用再去宮裡復命。&rdo;

我點頭：&ldo;那我等下還能跟我爹孃團聚麼？&rdo;

撫遠將軍道：&ldo;自然。&rdo;

我笑道：&ldo;得，一家三口能死在一塊兒也是種運氣，挺好挺好。&rdo;

撫遠將軍突然轉頭看我，目光裡的含義很是複雜。作為一個將死之人我倒是懶得深究，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心裡莫名泛苦。

&ldo;慶小王爺所說確是，若能在死前能再見自己的妻兒一面，倒是一種幸運，但你我都知道，很多事情不過時間問題罷了，今日是你王爺府，明日說不定便是我戰死沙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