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從樹頂“嗞嗞”冒出來,如泉水、如瀑布。我看得目不轉睛,傻兮兮笑著說:“煙花,太美了!大師,我喜歡……”
不一會,旁邊的樹上又是一聲巨響,刺目的亮白光球轉瞬即逝,卻幾乎照亮了這個夜空。一響接著一響,汴河兩岸的人們都停下了腳步,歡呼大笑。這樣的火樹銀花,瞬間的燦爛與瞬間的消亡相互交織,卻是我見過最驚豔的景色了。
不經意間,側目瞥見羅淨,他微笑著,在那些美麗絢爛的煙花映照下,臉龐被蒙上一層奼紫嫣紅的光輝,眼裡洋溢著一種割捨不下的情愫。那閃耀的光華,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趁他看得入神,我掐指一算,不料還未成功,手被他扭住了:“哎喲!”
“在我面前玩花樣。”他欺身上前,帶著幾分戲謔道:“小桃花,好好的煙花不看,看我作甚麼?”
我被他扭住的手好痛,呲牙咧嘴衝他兇巴巴嚷道:“什麼小桃花?!人家有名字的,我叫于歸!”
“名字算什麼,天底下同名的人那麼多,難道就是一樣的人麼?”他眼裡流露出對我的不屑一顧。
好像他說的不無道理,可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麼?我想不明白了,誰讓我悟性低,甩了甩手,用力掙扎幾下,大喊道:“你放開我……”
他猛地一鬆手,我正在往後拉拽沒有防備,於是一面驚呼一面從鋪著光溜溜的玻璃瓦的斜屋頂滑了下去。好在他還有些良知,及時飛身撲來撈了我一把,抱著我輕盈落地。
煙火燃到了盡頭,人群散去。我閉目停留在他懷抱,捨不得離去,緊緊攀著他的肩膀,任他催了三四遍,我也置若罔聞。這有什麼不對呢?一個人嘗過了溫暖之後,就再也不願受凍。
猝然間被他一把推開,我怔怔看著他,意識混沌不清,直到聽見一聲遙遠的呼喚,漸漸清晰想在耳邊:“于歸、于歸!”
我應聲扭頭,對上華容添柔情的雙眸,瞠目結舌:“王、王爺……啊,你……你在這裡!”
華容添眼角含笑,狐疑看向羅淨,問我:“你們怎會在一起?玉臨王呢?秦大人呢?”
“啊!”我慘叫一聲,糟了,他們不會還在湖邊找我吧!
“我們是方才碰見了,于歸迷了路。”羅淨不慌不忙答道。我鄙夷瞥了他一眼,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話是騙人的!
“是麼?”華容添輕笑兩聲,“你自己走丟了?幸好是遇上了大師。”
“那麼它就交給王爺了,貧僧得回寺去,告辭。”羅淨就這樣溜之大吉,把我扔給了華容添。
我賠著笑小聲說:“王爺,恐怕玉臨王和秦大人還在燈謎會那尋我……”
“走罷,我帶你去。”說著,華容添回身牽過一名女子,笑著說:“這是瑰瑰,你們在相國寺見過了。”
那妝容俏麗的女子,笑得如春花爛漫,眼裡的不友善我卻看得一清二楚。覺得她很是古怪,雖然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妥,但能感覺到她身上隱隱散發的氣息不同尋常,連名字也奇怪的很,瑰瑰……
忽然,那女子身後鑽出兩個虎頭虎腦的小孩,五六歲的年紀,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我看。
華容添伸手牽出兩個孩子,笑容寵溺道:“這是京墨,這是紫葳。”
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原來他是帶著妻兒出來玩耍,那還要我在秦家等他做什麼?
華容添將兩個孩子推到我面前:“叫……就叫於姨吧!”
我乾笑兩聲,他還真會給我取名字。孩子卻不怎麼合作,扯著嗓子異口同聲叫:“於姐姐!”
“哎!”我笑嘻嘻應道,衝華容添吐舌頭。
他聳聳肩,蹲下去悉心教導:“不能叫姐姐,叫於姨。”
叫紫葳的小女孩幾乎是怒視我,不依不饒說:“就是姐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