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餐廳有一家煲仔飯味道還不錯,”戚頌道,“想嚐嚐嗎?”
池湛遲疑道:“可我該回……”
“不吃嗎?”戚頌的動作沒有停頓,眉眼平靜,淡淡道,“那我跟陳澈說一聲。”
池湛不知道怎麼,從這句話裡聽出了某種潛臺詞,意為“如果不吃,那我們就繼續做還沒做完的事”,頓時改口道:“……不,還是去吧。”
雖然戚頌現在非常平靜,但平靜有時候意味著更為深沉的危險,就像隱藏在暗處,看不見摸不著的生物,卻無時無刻令人神經緊繃了起來。
池湛現在甚至有點擔心了。
倘若戚頌在知道周宴行的時候之後大發雷霆,把他大罵一頓,那倒是還能心裡好受一點,但戚頌什麼也不問,只用幽幽的漆黑的眸子望著他,反而更讓人無法釋懷,也更無法開口了。
“你不愛他。”戚頌在整理池湛凌亂的髮絲時,忽然開口道,“你答應他,有另外原因,是麼。”
池湛震驚於戚頌的敏銳。
即使他還什麼都不知道,但這句話裡似乎又已經看穿了很多事情。
但現在的池湛,只能沉默不語。
不過有的時候,沉默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那個……藥膏。”見戚頌就要這麼下去,池湛摸著黑,尋找掉在地上的藥膏,然而剛才忘記開燈,房間裡更黑了,簡直是抓瞎,正漫無目的地尋找著,戚頌道,“是這個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戚頌已經將藥膏撿起來了。
“嗯。”池湛道,“早點塗上,好得快。”
戚頌不甚在意,池湛又無法看著他頂著那張被人打過的人臉出現在樓下的餐廳,勢必會造成很多麻煩,只得按開了燈,強拉著他坐下,道:“不疼嗎?”
戚頌搖了搖頭,低聲說:“疼。”
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呢?
池湛沒有說話,取了一些藥膏,輕輕地塗在戚頌的臉上。
戚頌閉上了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層淺淺的陰影,那傷痕正巧覆蓋住了淚痣,彷彿是在流淚。
池湛猜不透戚頌心裡的想法,正如戚頌也在試圖知道池湛這時候在想什麼。
藥膏似乎自帶清涼效果,池湛的指尖都有些涼絲絲的了,他說:“好了,現在還疼嗎?”
戚頌睜開眼睛,淺色的眼瞳在燈下分外剔透,他輕聲道:“疼。”
“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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