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一杯水,加點糖,他需要這個。”一旁小默罕默德的插話,令他朝那個書呆子看了一眼,瞥見他肩膀上那包裹得密密層層的東西,微微一皺眉:
“這是誰。”
“我助手。”我回答。失血過多令我兩耳蜂鳴得厲害,我不清楚自己的清醒還能維持多久,雖然來這裡前,小默罕默德去醫院給我弄了包血漿,但那點量並不夠我消耗多少時間。
裴利安打電話讓人送了杯糖水進來,並且給我點了支菸。不過這種時候,煙對我已經沒有任何誘惑力,飢餓令我把他桌子上的點心掃了個精光,他耐心看著我,一口口吸著煙。
直到我把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裡,他才又道:“你惹上什麼人了。”
我搖搖頭。
“你看,我知道你不喜歡談你的工作,”走到我身邊坐下,他看了看我的雨衣:“但,上次是俄羅斯人,這次你像個鬼一樣跑到我這裡來。如果你仍然什麼也不肯說,那麼我只能請你離開這裡。”
“我確實惹上了點麻煩。”接過服務員送來的糖水,我道。
“有點麻煩。”這話令他挑了挑眉。
“大麻煩。所以我來找你,想讓你幫我個忙。”
“幫你什麼。”
“用你的私人飛機載我們去個地方。”
話音落,裴利安不置可否,他用力吸了口煙,目光對著小穆罕默德肩膀上的東西。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白這麼做,”一口氣把糖水喝完,我再道。“二十萬美元,或者一件圖特摩斯時期的玉質荷魯斯之眼。”
“聽上去很誘人。”
“成交麼。”
這句話令他微微皺了皺眉。“我不太喜歡聽你用談生意的口吻同我說話,親愛的。”
“我只是很累了。”靠回到沙發,我發覺頭頂的天花板在我眼睛裡有時會浮動疊加起來,兩層或者三層。這是個不太妙的警告。“你同意麼。”
“至少你得讓我知道,你要我替你們運送什麼東西出境。”將菸頭在茶几上掐滅,他站起身走向小默罕默德。書呆子見狀立刻朝外退,卻很快被門外的保鏢逼了回來。
我苦笑:“別這樣,裴利安。”
“你知道我做事的原則。”
“但我們此行同它無關。”
“既然要帶著那東西上我飛機,瞭解下它究竟是什麼,那是起碼的。”邊說,他邊將手朝包著那東西的油布上伸了過去。
“裴利安!”在他即將把布撕開的時候,我跳起來一把扯住了他。
要甩開我的手並不難,不過他沒這麼做,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他道。“它看起來像個人。”
我沉默。
“你真的不想讓我看它是麼。”
周圍的東西開始變得有點晃動起來,我鬆開手勉強走到門邊,將門關上。然後把身上的雨披脫下來,再解開了那件已經被血濡得很重的外套。
那瞬間我聽見裴利安輕輕吸了口氣。
再開口,他聲音變得有點悶:“誰幹的。”
“我沒辦法說清楚。”
“和那些俄羅斯人有關?”
“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那麼和你最近的生意有關。”
“是的。”
“多大的價錢值得你這麼做。”
我苦笑。“已經不是價錢的問題了,裴利安。別問我是為了什麼。”
房間裡因此一陣沉默。
片刻,他走過來把他的外套包到我身上。“那你現在唯一的、首要該去的地方,是去開羅最好的醫院。或者讓我直接送你去美國。”
“沒有用。”
“沒用?”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