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和我有關麼。”他又問。
我再次朝他看了一眼。這人很敏銳,雖然我和那兩人通話時刻意注意了自己的話語,仍是被他感覺出了我那些零碎話句裡潛藏的東西,或者,也許是從我腦子裡竊取到的。但他目光看上去很平靜,我無法從中窺知任何情緒,所以說凡人同特殊能力者的落差就在這裡。“不,沒有關係。”而撒謊是我的天性,即便他感覺出來,只要他不道破,我也不需坦白。
這時背上再次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令我眼前一陣發黑。
我不得不閉緊了眼睛咬了咬牙,慢慢試著繼續將這種痛感消化掉,但很難,每一次的發作強度都要高出原來數倍,疼痛讓我胃裡排山倒海似的噁心,我不由自主哆嗦了起來,像剛被從冰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發抖。
而這過程那男人就在邊上看著,彷彿當初艾伊塔在棺材邊靜靜看著他被活埋那樣,平靜得令人心寒。我的牙齒咬斷了菸頭,它從我嘴裡掉了下去,在我腿上燙了個黑斑。
“如果實在忍不住,你可以叫出來。”他彎腰將菸頭從我腿上拾起來時淡淡對我道。
我冷笑。
一邊繼續發著抖,一邊再次摸出支菸塞進嘴裡,但是摁打火機時卻無論怎樣都沒辦法將它點燃,它在我手裡被抖得不成樣子。
“要不要我把你打昏,那樣你會好過點。”最後近乎狂躁地搖晃著打火機裡液體的時候,斐特拉曼按住了我手背靜靜對我道。
我吐掉香菸一張嘴咬住了他的手,他也沒有抽離。
皮肉在我牙齒間被咬碎時的吱嘎聲令我身體瘋狂的疼痛和顫抖變得略微好受了一點,嘴裡隱約感覺到了一絲血腥味,我突然想起他木乃伊的本質,連同剛才汪老爺子所描述的太歲肉,胃裡不由得一陣排山倒海的攪騰。
趕緊鬆口,只感覺到喉嚨裡一陣痙攣,一扭頭哇的一大口黑水從嘴裡直噴了出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男人倒也沒有避開,只由著我抓緊了他的手一大口一大口將胃裡那些折騰不已的東西盡數嘔空,方才抽開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好點沒。”
我深吸了口氣點點頭。說來也怪,胃裡被掏空後背上密密麻麻疼痛的感覺似乎一下子減輕了很多,我挺了挺腰發覺自己可以直立起來了,於是甩開他的手,朝地上那堆嘔吐物看了一眼。
“SHIT……這都是什麼,胃酸?”
“你器官裡的血。”
“血?”斐特拉曼的回答令我一激靈。
“詛咒已經透過你的面板和骨髓侵如你臟器,假以時日,你吐出來的不單是這些東西,還會有被徹底腐爛的內臟。”
不自覺腳底一軟,我幾乎又跌坐了下去:“那我會有什麼感覺?”
他用他那雙澈藍的眸子看著我,微微一笑:“我沒有中過這種詛咒,怎麼可能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SHIT……”
砰砰砰!突然一陣敲門聲響令我將咒罵了一半的話吞了回去,緊接著聽見有人在外頭大聲嚷嚷:“有人嗎?102室有人在嗎??”
我怔了怔。
夜已深,此時來人未免有點突兀,雖然如此我還是立刻擦乾淨嘴轉身匆匆走向外間。
外間被走廊亮起的感應燈照得很亮,隔著房門邊的窗玻璃,我見到兩個穿藍灰色制服的人在外頭站著,見我出來立刻敲了敲窗:“汪炳德在家嗎?我們是長城鄉敬老院的!”
“敬老院?”遲疑了下開啟門,我朝對方又打量了幾眼,瞥見兩人制服上彆著徽章,徽章上‘長城鄉敬老院’這幾個字還挺顯眼的。
“對。”點頭後其中一人朝身後停在大樓外那輛小麵包車指了指:“管理處讓我們來接他回去。”
“接他回去?”我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