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人,辨認了許久才從那雙通透的大眼睛上看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她遲疑的問:“你是……無邪?”
“好巧啊,哈哈。”
無邪尷尬地點頭,抬手想捋一捋頭上髒亂的頭髮,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糊了自己一臉的血。
他乾脆也不管自己的頭髮了,著急的往那老外的方向走了一步,想去看看那人背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三叔。
可他剛走了一步,周圍的人都驚恐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甚至還有幾個人條件反射的又抬起了槍。
無邪一驚,連忙舉起手錶示自己沒有敵意。
阿寧也連忙揮了揮手,“自己人,合作過,放下槍。”
她說了好幾遍,她那些手下才將信將疑的放下了槍,但仍舊警惕的盯著無邪。
感受到了下面凝滯的氣氛,林暮探出石廊的腳又縮了回去。
那群人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而且他們手裡還有槍,萬一她下去的時候嚇到了他們,那些槍走火了怎麼辦啊?
林暮頓時被困在石廊上,進退兩難。
阿寧皺著眉看著面前的無邪,又抬頭看了看石廊上的四個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王月半蹲在石廊上嘿嘿一笑,熟稔地朝著阿寧打了個招呼。他想起了之前麻煩林暮寄給他的照片,臉上的笑容頓時更深了。
阿寧這娘們不在乎醜照,但他看著開心啊。
許是因為王月半之前和阿寧他們合作過,阿寧這支隊伍裡也有幾人認出了他。
王月半熟稔地和他們打了聲招呼,緊繃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林暮見拿著槍的那幾個人沒那麼緊張了,連忙從廊上跳了下去,徑直走向的無邪。
看著他手上因失血過多,有些發白的傷口,抿了抿唇從揹包裡掏出了紗布和傷藥。
她一邊幫無邪包紮,一邊吐槽道:“無邪,你這運氣真是絕呀,你要不考慮考慮去靈隱寺拜拜?”
無邪尷尬的笑了笑,“這和運氣沒什麼關係吧?純粹是我沒站穩。”
說起靈隱寺,無邪想起了他從海底墓回去之後去靈隱寺為他三叔求的佛印。當初求的時候,他跟靈隱寺的師傅說的是驅邪,不知道那能不能保平安啊?
畢竟他三叔墓裡來土裡去的,不僅容易中邪,還容易丟命啊。
在王月半和阿寧隊伍中那幾個認識的人打招呼的時候,無邪和潘子已經忍不住了。
無邪等林暮幫他包紮好了之後,隨口道了聲謝,便徑直朝著那揹著人的老外走去。
那老外似乎還顧及著無邪那手‘驅蟲’的本事,將背上的無三省放在地上之後,便走得遠遠的。
無邪伸手掀開了那人頭上的登山帽,看著那張憔悴又邋遢的臉,他險些沒有叫出聲來。
林暮好奇的蹲在他倆旁邊,看著無三省那斑白的頭髮有些疑惑,無邪的三叔之前有這麼老嗎?
而且他這頭髮怎麼看起來白的有點假?
其實無三省這頭斑白的頭髮在不懂行的人看起來十分的自然,但在林暮這個專業搗鼓照相、化妝的人看來就有些不自然了。
當然也不排除光線和髮質的原因。
但基於對無三省人品的瞭解,林暮懷疑這無三省在演戲。
地上的無三省神色恍惚的喚了聲,“大侄子?”
隨後他便沒了動靜。
無邪一聽,鼻頭一酸,可憐巴巴的便要落下淚來,可他一想到自己褲兜裡的那張照片,便有一股無名火湧上的心頭。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的臉一下子便猙獰了起來,似哭似笑似怨似怒,看起來複雜極了。